靠到亲戚家了,无亲无故多聚在筷子街的西头。大半个月过去了,许多人家包袱里吃食用光,光一些清粥自是不能吃饱的,况且也不是人人都能领到粥。所以卖儿卖女自卖自身的越发多了起来。
拉住章杏衣角的这个乱蓬蓬头上正插着根草标,想是要自卖自身的。
章杏细细看了,蓬头垢面下的脸面粗糙,颈脖却是平平的,她吃惊道:“是你。”
这姑娘块头大,粗粗一看,跟个小子一样,是个哑巴。见章杏认出了她来,眼睛一亮,将头磕得咚咚作响。
章杏被她强拽了衣角,动不得身。再看这哑巴姑娘旁边并排放着两床裹成圆筒的破草席子,席子前后有脚有头发露出来。她于是明白过来。但她不过是暂寄住傅家而已,自己都要靠别人过活,怎么能买下她?
这哑巴姑娘是个执拗的,就拽着章杏的衣角不松,一个劲儿磕头。旁边有个干瘦汉子出声道:“小姐,您就发发善心吧。这丫头虽然不会说话,却是个孝顺的。这旁边的是她的养父母,以前是我们村私塾里先生。她既能干活,又识得字,您买了她,断是不会亏的。”又摇头,说,“也不知您是投了这丫头的眼还是怎么着,这拐角走过去好些人,也没见着她拦别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