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山去时就说了,需得两三天才能回。章杏虽然不知张书函的老家在哪里,但听这话,她就觉得张掌柜这老家不近。
而眼下,天都快黑了。
“有一会了,你在后面学木匠活儿的时候,我师姐就去了,他们还赶了马车过来接人。”石头说道。
“那也用不着姚姐姐亲自送去吧?”章杏皱着眉头说。
石头笑起来,“杏儿,你不知道我义父这人,他将他的那些针啊罐啥的,全都当做宝,寻常时候连我都不准碰,也只有我师姐偶尔例外。”
章杏看着石头,“你怎么没有跟着一道去?”
“他们那车坐不下,跟车来的小子阴阳怪气的,师姐怕我跟他闹起来,就不准我去了。”石头漫不经心说道。
章杏心里放松下来。铺子里的绣娘们早离开了,萧得玉也将后院收拾妥当。
“好啦,别吃这个了,归家吧。”她对石头说道。
三人关了铺子回到南街。吃完了饭,石头拿出一个匣子来,递给章杏,笑着说:“杏儿,这是我给你挑的,看看喜不喜欢?”
章杏先前见石头拿了东西送姚明珠,料是自己或是也有一份,现在见了,心里虽是不惊喜,却也觉得温暖。打开了匣子,里面并放着两支黑檀木雕成的玉兰簪子,雕工精致,栩栩如生。她不禁眼睛一亮,拿出一支来。
石头得意洋洋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还有一支是给桃儿,你替我给她吧。”
章杏是真喜欢这玉兰簪子,简单且使用,于她眼下最合适不过了。
这日睡到半夜里,章杏被冻醒了,听得外面噼里啪啦声音不断,知道是下雨了。江南水乡寒冬的雨夜,可没有半点的美好意境可品。那种湿冷比北方的更让人难受忍受,悄无声息而来,直侵进了骨子里。
她先前不想动,挨了一会冷得受不住了,只好起来,开了柜子拿了一床丝被加盖在上面,方才觉得好些。
次日晨起,雨还没有停下,淅淅沥沥不尽。天还是很冷。章杏吩咐孙宝珠在院子角落搭了个草棚子起来,将石头那马牵了进去。
织机到了,就要请绣娘,就要下乡里收丝麻。京口这里绣娘虽多,却参差不齐。章杏不想将就,多方打听,总算定下一位四十来岁黄李氏并她的儿媳妇黄吴氏。收丝麻这事更是麻烦,隔行如隔山。若不是黄李氏指点,她恐怕连要从哪里着手不知道了。
直忙到这日天黑,她方归了家。石头在院子里等她,一见了她,立时冲过来了,说道:“杏儿,你知不知道那药铺掌柜的老家在哪里?我师姐到眼下都还没有归家。”
章杏听了心里也是一惊,若说姚明珠昨夜里没归,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一来,张掌柜那老家远,二来,姚青山在那边。那么晚了,姚青山不放心闺女走夜路,留住一夜。这很正常了。可是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那就不正常了。要是说这里只有姚明珠一个人,她去送东西,然后不见了。这也好想。毕竟姚青山父女就是时刻准备跑路的人。可是眼下,他们明明知道石头也来了,没道理一声不吭就走掉的。
“你去达仁堂打听过没有?”章杏问石头。
石头点头,“我问过了,那铺子的伙计也不知道。”
章杏看了看天色,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可到处还是湿乎乎的,天还是很冷。冬日的天比平常黑得要要早,这会功夫已是伸手不见五指了。她将萧得玉叫了过来,问道:“得玉,你是不是知道咱们铺子对面的张掌柜是哪里人氏?”自铺子开张,萧得玉就一心扑在锦绣阁里,她留在铺子里的时间比章杏还久。
“小姐是问达仁堂的张掌柜?”萧得玉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