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瞪大了,冲口说道:“杏儿,你怎么归家了?”
一夜未曾安睡,章杏觉得自己头脑嗡嗡作响,她方才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中了她娘叶荷香的招。她一时辨不出自己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似乎酸甜苦几味都全了。傅湘莲在院子这般悠闲给小哥儿喂米糊,那魏云海想来也是无事。编排出魏云海不行了的除了叶荷香,再不可能是其他人了。
她的亲娘竟是用这招将她骗归家,她竟是连这事都能拿来编排!
孙宝珠将马车安置好后,也跟着进来了,一进来,一样也傻了眼。
院子进来了人,这大的动静,在厨房里的叶荷香自然也听到响动了,探头一看,见是章杏,立时将锅铲一丢,跑了出来,喜滋滋叫道:“杏儿,你回来啦。”
章杏原本满心愤慨,看见了叶荷香,却一下子全消了,只觉得累。这么多年了,她娘就是这么一个人,她还没有看清楚吗?
章杏问傅湘莲:“伯伯呢?”
傅湘莲还没有张嘴,叶荷香抢着说道:“在房里,在房里。”
魏云海是个闲不住的人,天都这么亮了,他还在房里,那也只可能起不来床了。
章杏径直往正房里去,一眼都不想看叶荷香。叶荷香满心的喜悦,压根就不将这些放在眼里,连忙跟在章杏后面进房去。
魏家正房里,魏云海正躺在床上,头上打着绑带,腿架放被子上,看见了章杏进来,一张嘴几乎咧到了耳朵后面。
“杏儿,你回来啦。”魏云海笑着喊道。
章杏见他虽然不能动弹,但是脸色和精神都很好,绝不像是快不行的样子,猜到大约是伤得不重。“我回来了。”章杏于床旁边坐下来,问道,“伯伯,你怎么啦?”
魏云海摸了摸自己的头,嘿嘿笑两声,“不小心,不小心跌了一跤。”
“怎么是不小心了?明明就是胡老二推的!”叶荷香气愤插嘴说道。
“好啦,你跟孩子浑说这些做啥?他又不是有意的!”魏云海皱着眉头说道。
章杏对他们嘴里虽说的胡老二还有些印象,此人是魏家庄隔壁红心村的人,家里孩子多,最大也只有十来岁,婆娘是个病秧子。今年大水里,房子倒了,婆娘去了,家里的田也全淹了。没奈何,他找上了魏家的门,想将田卖给魏闵文。魏云海出面说了项,魏闵文就买下了他家五亩中等田,又将田承租胡老二。
“什么不是有意的?”叶荷香讥讽道,“我看他就是恩将仇报!”
“好啦,你别说了。”魏云海打断叶荷香说道,“杏儿才归家,你快给她整些吃喝去。”
叶荷香出去了,魏云海脸上立时露出笑容,问道:“杏儿,你是打镇上来的吧?累不累?那边茶壶里有水,去喝两口。”
“我不累。”章杏微笑说,仔细看魏云海头上的伤。
魏云海又嘿嘿起来,摸了摸头,“这伤不打紧,不打紧,镇上的叶先生都说,个把月我就能下床了。胡老二是急性子,见我上门,以为是来催租的,分说时失了手。你别听你娘的话,什么恩将仇报?他也是无心,见我受了伤,还要卖了儿女来给我请郎中。我怎么要这个钱?”
章杏又看了看魏云海腿上的伤,确实是伤到了骨头,但算不得很重,更是不会危及到性命。魏云海心疼她,知道她这会归家定是还没有用饭,连声催促她快去吃。
章杏出了正房,叶荷香傅湘莲都站着房门口。傅湘莲看着章杏欲言又止,叶荷香则拉着章杏嘘寒问暖,热情得不得了。章杏知道魏云海还看着,一声不吭由着她拉到了厨房里。叶荷香一边给章杏张罗吃喝,一边感概说:“杏儿啊,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