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绝望的看着她。这根木棍,她又怎么会不记得?她在舱面找到的,她在船锚的尖头上足打磨了十多天,日日揣着,她用它刺进孩子眼睛的时候,孩子的那一声惨叫,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这么多年了,木棍上的血渍早就干涸了,与原来木头的色泽混在一起,本身是什么颜色,已经看不出来了。可是经历了那么多,她又怎么会忘记?她只是将它藏在心里深处,以为不再做梦了,就成了过去。
却原来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那些人,那些血笼子,他们始终开着等着她进去,他们原来只是让她出去透了个气,时刻都要她滚回来的。
章杏不知道自己这么坐着地上看着那木棍有多久了,她已是辨不出自己心里的绝望和恨有多深。“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她喃喃念着,念着,突然凶狠吼道:“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要把人不当人?凭什么他们要逼她?凭什么他们以为自己一定会进那血笼子里?凭什么?
她以为自己很大声,却是谁都没有听见,回应她的仍是满屋的红绿,和令人喘不过气来压抑沉默。
凭什么?就凭她想要活着,就凭她身边所有人都要活着,她就不得不低头。
章杏心里愤怒腾一下烧起来,她猛地站起来,抓起地上那木棍,将满屋的红绿全划的稀罕,直至力竭。
天黑了又亮,章金宝又来叫了一回门。门还是没有打开。章金宝担心不过,瞅着叶荷香不注意,贴着窗子低声说道:“姐,你不用担心,我会站在你这边的,娘要是再逼你,我就放你走!”
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章金宝又低声劝道:“姐,你开开门吧,好歹吃些东西。”
叶荷香从屋里出来,瞧见章金宝那样子,气得不行,过来就揪起他的耳朵,“你干啥?你干啥?臭小子,我可跟你说,你要是敢使坏跟你娘我对着来,我,我死给你看!”
章金宝哭丧着脸求饶,“娘,我哪有跟您对着干?我只是劝大姐吃点东西!她昨晚就没吃!今日要是再不吃,那,那要出事的!”
“这个不要你操心!”叶荷香说道,“你只管读你的书去,她饿不死的!”她说着,就将章金宝丢了出来,关了院门。
章金宝没法,只好站在院子门口叫:“娘,您一定要劝我姐吃些东西。”
叶荷香骂骂咧咧说:“要你操这个心?她要饿,就让她饿死好了。”她话虽是这么说,心里到底担心,还是准备了饭菜,交给孙宝珠,“去,给你家小姐送去。”
孙宝珠端了饭菜敲门,也是许久都听不到动静。她心里担心章杏出事,将门捶地咚咚直响,里面总算有了响动。
“走开!”章杏的声音嘶哑又凶狠。
孙宝珠在门口站着,却是不敢再敲了。
叶荷香在院子里看见了,气呼呼说道:“她不吃?不吃饿死她!”
叶荷香这么大动静,躺在正房里床上的魏云海自然听见了,他也吼了一嗓子:“杏儿她娘,你是咋跟孩子说话的?”
叶荷香素来知道避轻就重,魏云海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儿女啥的可以随意打骂,可家里的汉子却要哄着。她立时偃旗息鼓,换了一脸的笑去房里哄魏云海了。
孙宝珠一直站在章杏的房门口,她不能说话,也不敢敲门。叶荷香哄好了魏云海,出来将孙宝珠还杵在章杏房门口,气得在院子跳脚,却是不敢再骂出声了,跑过来,指着孙宝珠压低了声音骂道:“真没见比你更蠢的,这点事儿都做不好,她要是一年不开门,你还在这里站一年?”
孙宝珠默默看着叶荷香。叶荷香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盘子搁到章杏房门口,对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