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吆喝。
此番李章两家结亲,李庄村绝大部分村民都过来帮忙了,三天的流水席面,既有村里会整席面的妇人操持,也请了全塘镇最大酒楼仙客来的主厨。一应鱼肉果蔬流水一样的上,丰盛得令人膛目。石头家隔壁四邻都成了待客的场子。门口也搭了戏台子,请了江淮一带有名的春庆班。
白日里,整个李庄村没一刻不是热闹的,李家大院里更是喧闹,然而此时夜深人静,却是再安静不过了。
石头一个人在院子里站了会,许是酒气烧的,他丝毫没觉得冷。月皎洁,各处灯火红通,随风吹动,晃晃悠悠犹如梦中。他像是踩在云里回身进了屋,转到后厢房里。将牌位前香烛点亮了,燃了香,跪着烧了纸钱,笑着轻声说:“祖母,爹,娘,我明日就要娶媳妇了。”
香烟淼淼直上,燃尽了纸灰也往上冲去。昏黄的灯光照着石头黝黑的脸,他眼里的笑泛出了水光,又说:“我要娶杏儿了,祖母,爹,娘,你们欢喜不?”明是得不到回应,他却是像是有人在听,“杏儿啊,我会待她很好的,你们不用担心。”说罢,自己就笑起来,笑一阵,又重重磕了几个头。
这些天铁头柱子等人都住在石头家中。今日,李家的几间屋都被嫁妆填满了,他们就都跑到别家去睡了。石头提着灯回了房里,摸出李尤氏给的装着嫁妆的匣子,还是没有打开来,就摆在床头桌上。
新房里一应事物俱是新的,幽黑深重间又泛着端正大气。石头看了一圈,坐了下来,摸到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一口口喝。夜深沉了,他却是一点也不想睡。喝着温热的茶水,似也有些醉了,脸上挂着醉醺醺的笑。
到了明日,这屋里再也不是他一个人了,杏儿就是她媳妇了。他想着心里就觉得高兴,不禁自顾笑起来。
魏家庄里,章杏也没有睡。章金宝方才归家,拉着她说了一些的话。石头哥新起了三间大屋,院墙是青砖砌成的,屋里院子里一应摆设都是新的。整个李庄村就数他家的屋舍最气派了。院子门口搭了个戏台。他们送妆过去的时候,正唱着大戏呢,庆春堂的帮主在戏台上喊人叫赏,敲一阵锣鼓,叫一个。抬妆过去的人,但凡与李章两家沾了亲的,都被叫出来了。也不知道他们这伙人是被谁个给出卖了。
他真是慌了神,出门时候是准备了打赏铜钱碎银的,却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出。他身上自然有余,但是跟着一道抬妆过来的,他不能让别人也掏腰包啊。
还是石头哥好,想得周到。让人抬了筐来,每个抬妆的给了赏钱不说,还另有封红和准备打赏的铜钱碎银。
吃酒席的时候,他还坐了上桌。陪酒的是石头哥在军中的伙伴,真是个顶个能喝。他也开了荤,喝了大半杯。真辣。他刚开始不觉得有什么,到后来却是后劲上来,整个人都是薰薰然了。
再后来,石头哥就过来了。他喝酒也厉害,一桌敬下来,中间连个歇都没有。
章杏笑眯眯听着。章金宝说完了在李家的经历后,转头看章杏一阵,又说:“姐,石头哥挺好的。”
“我知道。”章杏笑眯眯点头,“我看你酒好没有醒全,还是早些睡了去。”
“我睡不着。”章金宝说。
章杏噗嗤一笑,拍了一下他,“不睡怎行?你明日还要送姐姐出门呢。”她说罢,招了家里新添的小厮小满过来,让他给章金宝打水洗脸,又嘱咐他早些睡。
她离开章金宝屋里时,月正上了中天,如白玉般皎洁。她抬头望了一阵,回了自己房里。孙宝珠伺候她洗漱了,铺好了床。她撵了撵线头,穿好针,头也不抬说道:“你们也早些睡了。”
萧得玉看了看章杏,欲言又止。孙宝珠一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