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情形比外面流传的更为糟糕,红莲教的人到处在抓人,地上躺的死人也没人收拾,沿街的铺子都被打砸了。章记的几处铺面大门都大开着,里面被砸得稀巴烂,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因是不知道杜晦明会躲到哪里?他们就将章记的几处铺面都跑到了。在玉石铺子里还撞上了红莲教的人。情急之下,他们只好跳进河里开溜。
此番走一趟,一无所获回来。大伙都觉得杜掌柜等人八成是凶多吉少了,谁知道在上山的半路上遇到了被红莲教放回来送信的曲武。曲武当时慌慌急急,连他们在他身后都没有发觉,这要是真被红莲教跟踪,那还不一跟一个准?
谷雨去请孙新了。章杏又问了曲武一些事,心里越发肯定事情不妙。
孙新很快就来了,在来的路上,谷雨给他透露了红莲教有可能跟上山的事情,孙新也吓了一跳。他一进来,就问章杏:“夫人,红莲教真的会跟上山来?”
章杏点头,肃重说道:“八成是了。还请孙管事早做安排。”
孙新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沉重点头,说道:“这外面就交给我们几个,夫人还是请到内院里去吧。只要我还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红莲教的人踏进这庄子半步!”
章杏摇头说道:“在哪里都一样,红莲教既是能跟上山来,又岂是准备做做样子就走?外面这会还没有动静,许是他们的人还在路上,咱们得赶紧走,先保住了性命再说。”
肖妈妈的脸上已是一片死灰,她先前见章杏点头,心里还满满是希望,这会这希望完全熄灭了,也不敢再哭出声来。红莲教的人都要寻到这里来,这院子里人个个都危在旦夕,她家那个还有什么指望?
肖妈妈呜咽一声,往后倒去。
萧得玉与杜晦明的儿子杜业平站在肖妈妈旁边,两人慌忙一把扶住了,这才没有让人落到地上。
章杏看向他们。杜业平今年十三岁,上头原来还有个姐姐,只不过在前几年的大水里没有了。杜家是全家签的契书,肖妈妈跟在章杏身边伺候,杜业平则跟在父亲身边学着打理着章记在江陵的铺子。
章杏顿了顿,对杜业平低声说道:“你多宽慰宽慰你母亲,咱们就算是离了这里,杜掌柜那边一时半会也不会出事,红莲教的人还没有捞到东西,必是不会下毒手。”
杜业平点了点头,红着眼睛说道:“我知道。”
庄子里的人这会已是都过来了,红莲教要来这里的事情还只有章杏身边的几个人知道。为怕引起恐慌,孙新连跟着自己的兄弟都没有明说,只说这里离江陵太近了,为怕红莲教的人找过来,他们要连夜离开。
大部分人都不知情,可也不妨碍人们胡乱猜想。毕竟这会天都黑下了,便是要离开,也不会挑这时候啊。山里可不比乡间田野,白日的山路都不好走,更别说天黑了,一个不小心踏空了,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孙新看着面前一群惴惴不安的脸,他心里也没有底。正如章杏所说,红莲教要是来,绝对不会做做样子就走。他带的这些兄弟虽然都是好手,可也架不住人多。他当时领命到这边来时,就跟大当家打了保证,务必要保姑奶奶安然无事。
可是今晚这一遭,未必能过得去。
孙新想到这里,回头看了看章杏。她正被几个丫头婆子拥簇在中间,面色沉静,看不出丝毫的慌张与害怕。
孙新的心里陡然一凛,暗叫了一声惭愧。事情都还没有到那一步,他就吓破了胆,竟是还不如一个娘们顶用了。
他定下心神来,缓缓看过众人,沉声说道:“如今江陵已是落入红莲教手中,咱们虽然离开了江陵,但是这里还是离江陵太近了,为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