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江陵那边的铺子你还是不要再开了。”石头说道。
章杏手下一顿,她手头上米铺虽是占了大头,但是最主要的出息还是在江陵那边,尤其是玉石和商行这块,几乎是暴利了。有着西南马帮这条运输线,江陵那边的铺子是稳赚不赔的。而盂县这边的米铺,库存虽多,粮价也高,她却不能大肆买卖——西北那边是要预先留着大头的。
况且,沈家就算是出钱来买章记的粮食,也绝对不会高过市价。
江陵的铺子要是不能开了,许是连盂县这边的米粮铺子的周转都会受到牵连。
每年五月的桃花汛快到了。江淮这里百姓既靠身边这条淮河生衍,也深受其害。今年雨水虽是不大,但淮河的水位却是不低,眼下里各地纷争不断,顾永丰与淮南总兵大营暗斗不休,这边只怕更无人管,谁知道到时候洪峰下来,这里又是何种惨况?
她手头上必须得有钱,有粮。
“是不是红莲教教主逃了?”章杏低声问道。
石头摇了摇头,“他落到我手里,还想活命吗?”
章杏将石头的伤口清洗好了,又捣药敷上了,一边问道:“你是担心顾永丰将你掺合在里面的消息透露出去?”
“顾永丰没那么蠢。我算是看清楚了,顾永丰可是将盂县通县两县的巡防营管得如铁桶一样,晋州大概也是听他的。我是为他女婿办事的,他把我捅出去对他可没有好处。”石头摇头说道,“是红莲教,那红莲大王虽然死了,但他手下也逃了不少人出去。而且淮南总兵大营也不是个好货。先前不吭不哈,眼见着快拿下江陵时,他们就出现了。依我看,江陵城里还有得乱,你还是留着盂县吧。”
章杏洗了手,道:“我听你的。”
红莲教成气候原本就依仗江淮底下的百姓,在这场乱战里,总会有逃出去的。石头掺合在里面的事情若是有知情者逃出,难保他们不会拿章记泄恨。
对方在暗,他们在明,下阴手这事防不胜防。
伤口料理好,章杏又替石头整好了衣裳。谷雨在门口回话,席面已是备好了。
“我们马上就到了。”章杏一边给石头系扣子,一边回道。
谷雨下去了。石头不禁凑过来亲了亲章杏脸颊。
章杏笑着推了他一把,又道:“你可别说漏了嘴,否则他们揪着不放,我可是不帮腔的。”
石头笑着说:“你放心吧,我绝不会露一个字,让大哥他们担心。”
江陵那边发生的事情在这里是不能说的。一来,是怕魏闵文等人担心,二来,也是石头等人此番行径干系太大,不能外泄。
石头去了外院吃酒,章杏则与叶荷香傅湘莲等人在后院里一并用了,席间叶荷香少不了旧话重提。傅湘莲抿着嘴偷偷笑。用罢饭,章杏几乎是逃也似的回了自己院子里。
天进了五月中,越发热起来,石头到了盂县之后,每日早出晚归,不到半月就筹集了一半粮食,由着金耀带去西北。
这半月里,章杏和石头时刻防备,然那金耀却是什么作为也没有,像是真只为粮食而来。粮食筹到了,他连粮食带人也一并走了,留给石头的只有两百来人了,这其中还多半都是石头原本的人马。
章杏和石头俱是松了一口气。
西北那边所需粮草数目极大,章记出了粮库的六七成方才积得其中的一半。不出章杏意料之外,沈家是以如今江淮市面粮价的七成拿下的这部分粮食。剩余还有些银钱,也等着筹集了全部粮食,由着石头带到西北去。
沈家所出这价位对于他们而言,自是占了便宜。但是章记也没有亏到,这价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