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和锦衣华服,这爱情又算不得值钱。若想通了这些关口,就算王蕴蒙难过,不肯上学,亦或是不肯好好吃喝,佟小秋也没有担心过,更没有为此失衡。后来她得到消息,潘梅琳对她说沈含玉提前约好,要在她的店里亲自带未婚妻过来量嫁衣尺寸。听说他之前买了好些名贵料子,又亲自选了多条店里裁好的样板旗袍,几乎把潘梅琳的这批尖货给买断了,全都是为了讨这位新晋的不知名的未婚妻欢喜。一切的一切足以吊起佟小秋的胃口。随着时间推移,她的想象也不切实际起来。或许那些传言是真?!……除此之前她想不到一个好的理由来解释这个人们口中骨子里冷傲如霜的玉面三少,到底是为了什么转了性。他的举止一时动摇了她对爱的理解,佟小秋的心里总是隐隐存着一种不大好的感觉,但她依然迷茫。
直到今日,她装作和潘梅琳的邂逅,其实来意就是找寻答案。当看到云宛珠穿着名贵的旗袍站在那里和自己对视的时候,佟小秋心中一直萦绕的不祥预感忽然被冲破。她的心底在一瞬间闪过很多个狰狞之念,更多的是为女儿的不值。王蕴蒙和她不一样,她佟小秋可以这样活着,可女儿却是个情种。而且她很不幸,有这样一对薄情的父母,多年来的貌合神离没有造就一个薄情的女儿,自从王蕴蒙遇到沈含玉,她对他那种融合了征服、欲望、爱慕和崇拜的杂念一直深植心底,直到佟小秋在看见女儿用大部分的人生来品享失落之时,她才晓得王蕴蒙对沈含玉的用情之深。
但是她从未想过这个女人竟然是云宛珠,她只是想看看夺去女儿快乐的正牌情敌到底是何种风姿,却见到之前寄住家中的卑贱女子。是,不错,云宛珠是大家闺秀,曾几何时她的家庭要比王家显赫不知多少倍,但那也只是曾经,这个世界不接受怀念和旧梦,现实就是她佟小秋的女儿位列上海滩名门闺秀,而当年的所谓的大家女儿却要到餐厅做工到戏台上卖唱。沈含玉要娶的人是谁都不成问题,惟独她不行。就像女儿所说,云宛珠就是那个不折不扣的狐狸精,而她的女儿王蕴蒙,就这样被可怜的利用了。佟小秋此生自认最恨的就是这种不要脸的女人,遇到此等货色,恨不能痛打一顿。
沈含玉当时的眼神充满冷漠和警告,看得出来,他喜欢她。他察言观色的功夫令人佩服,可是这不代表他们二人可以一帆风顺。沈含玉的家族,沈含玉的优越,对他们来说,是玫瑰香也是鹤顶红!想到此,佟小秋坐在黄包车上,默默的冷笑。
她在离家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叫了停,在湿冷的空气里散了一会儿步,这边是富人宅区,良好的环境和一街之隔的闹市俨然两个世界,佟小秋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站在大门口,脑子忽然清净许多。原来上海的冬天不但会冻坏骨头,也能清理脑筋。
进了门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房,而是径直去了女儿房间。
王蕴蒙已经多日不去上学,学校的同学和老师来了几次,都被她称病辞见。好不用得见一面,见她面容憔悴,似乎真的有疾缠身,有要好的同学替她送笔记,有个叫刘竹君的男同学颇为积极,虽然和她不同系,可是之前因为沈含玉的缘故,有过几面之缘。
刘妈轻敲王蕴蒙的房门,小声道:“小姐,太太回来了。”她小心的敲了几声,里头没有动静。佟小秋不耐烦的将她挤到一边,伸手去拧女儿门房的门把手。因为里头没锁,佟小秋进去的惯性让她踉跄几步。一时站得不稳,急忙扶住墙壁,更不舒服的是屋内的光线,厚重的欧式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几乎把屋内弄成黑夜,王蕴蒙恹恹的躺在床上,一听见响动立刻用杯子捂住脑袋尖声叫道:“刘妈,没有我允许你不许进来。”
佟小秋的眼里冒火,刘妈担心的站在门口看着,忽然佟小秋冲上前去,双手抓住王蕴蒙的被子,猛的一掀。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