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再次贴出了一则通告。
凡是樊羊籍的,每家每户必须派出一名男丁参与开河修库中。
这样一来,下次若再遇到像此次连续日夜暴雨来袭的时候,也就不会再出现束手无策的事了。
经此则通告一贴出,迅速传遍了整个州城。
然而其中也是不乏怨声的,例如褚府与沈家这两家对孔廷尉的做法就感到极为不满。
在褚易富看来,他府中男丁单薄,岂能让毅儿去吃这个苦。现如今他自己也算一把老年纪了,难不成那个孔廷尉还想让他去开河修库?
褚天毅在一旁瞥见他老爹满腔的怒火,不管他老爹说了什么,他听只归听。
心中所向却是孔兄那边的,且撇开他和孔兄是知交好友不论,只要是为了他们这些百姓们着想,别说开河修库,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他都定当全力支持!
故而,他瞒着他老爹偷偷去了官府填上了他大名,名单已定,他老爹拿他也没办法了。
再看沈家。
沈斛骏府中无男丁,通告上又明文规定了,不准外人顶替,连个家仆都不能算在内,那他要这些家仆干什么吃的。
可火气却只能憋在肚子中,要知道,夫人对未曾给他添上男丁的事,比他还耿耿于怀啊!
左思右想后,决定只好撑着老身子骨,自己去官府填名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内。
在樊羊,无论走到任何一处地方,都能撞见男人们扛着开河修库的劳具,忙忙碌碌早出晚归的身影。
期间,倒是有一件事儿,让褚易富和沈斛骏为首的诸位商贾们哑口臣服。
对于居官高位的孔廷尉,居然也会亲自来参与开河修库,甚至干的活,比他们还多还累。
此刻挑着重担的那一道身影在眼前走过,让他们心生了敬畏之意,皆纷纷惭愧的埋下了头只顾干活。
因烈日当空,抛身处在太阳之下时辰久了,自然感到万般的炽热,这里每隔半个时辰,都能见到自家的美娇娘裹着头巾来为夫君们端茶送点心。
沈宴荷便就是跟随其列,她用面纱严严实实的包裹着娇容,每日来为孔大哥送茶水点心,也好不落人话柄,另喜巧和她娘与她前后各行,则给她爹送去茶水点心。
有几日,她跟着她娘亲一起来的,干脆什么都不包裹,大大方方的为孔廷尉端上一盏茶水,倒省得她爹暗揣猜疑。
唯有让褚天毅看的好一番羡慕孔兄。
这一次樊羊州城大规模的开河修库,百姓们齐心协力共用了半个月之余,共修建了八处抗洪之地。
说来也奇怪,孔廷尉与他们这帮爷们同样在烈日下干活暴晒,可他的肤色竟然没显得一丝黝黑健麦,从前是怎样的现在还是怎样。
以至于完工的第二日。
褚天毅邀孔丘泯和冯桢、沈宴荷与甘儿一干人等来望悦酒楼把酒言欢时,还趁此调侃了孔兄一回。
几人进了酒楼,寻了位置一一入了坐,陈年佳酿随之上了桌,斟满之际…
突然,酒楼内紧随着冲进了五六位笑声癫癫的婆子。
只见她们步停在堂内,精尖的眼神儿朝在坐的男人们溜溜扫视了一眼,都摇头失望的又上了二楼。最终,火热热的目光争先恐后的落在了孔丘泯身上。
“哟!孔廷尉果真在这喝酒啊!”
欢喜的嗓声一炸开,前首一位微胖的婆子笑歪了嘴,她巧步走到了孔丘泯身边介绍自己道:“老身是樊羊的名嘴王媒婆,今日冒然来此叨扰孔廷尉,还望孔廷尉恕罪,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