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江湖道义而心慈手软,
萧汉之所以不把他带回去说话自有他的心思,这一点苏南杏带李煜出去时已然想到。谷中鹤为人迂重,说白了就是老实憨厚,而且一向对萧汉言听计从,所以萧汉才会让他留下。
自己却是处处与他做对,萧汉虽说对自己敬重有加,苏南杏仍是能感受到他对自己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夜深人静之时苏南杏经常会失眠,每每想起过往之事便会心生怨叹,直感慨自己命途多舛形单影只。虽说师弟们对她敬重有加,可却代替不了自己内心的孤独与寂寞。
有些想法只能深埋在心里,一丝一毫都不敢透露出来,这种极端压抑的痛苦常人自是难以体会,师弟们自然更不会理解。
连一向对自己倾心的谷中鹤都有了孙雪卉追求,这让一向自视甚高的苏南杏更难接受,虽说对谷中鹤没有那种感觉,可在这个与自己最亲近的师弟离自己渐行渐远时仍是让她感受了一种难言的孤苦悲凉。
算年龄现在她已是二十五岁,在这个年代来讲已是标准的大龄剩女,可放眼江湖却找不到令她心仪之人,唯一有点感觉的人却早被别人捷足先登,这种痛苦更是无法言说,只能暗夜中暗自伤神。
黑暗中萧汉看她一眼道:“请孟前辈坐下说话。“谷中鹤轻应一声,押了孟柏行摸了把凳子坐下,自己就站在他身后。
萧汉又轻声道:“苏师姐也请坐。”苏南杏轻哼一声,一脚踢过去一把椅子道:“你有话快说,一会儿天亮了。”
萧汉接过椅子反手放在身后,朝苏南杏看了一眼,黑暗中除了能看到一双晶亮的眸子中亮光微闪,其余什么都看不到。萧汉深吸一口气,转头向孟柏行道:“我有三个问题请教孟老前辈,不知前辈能否直言相告?”
孟柏行冷哼一声道:“今日落于你等之手唯死而已,老夫什么都不会说的。”萧汉呵呵笑道:“老前辈前后侍候三代君主,对江南皇家来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是此事做得确实不太好,以您老眼光想必也能看出谁才适合做江南百姓之主,为何要做出此等昏聩之事?”
孟柏行冷冷道:“士为知己者死,如此而已。”萧汉在黑暗中摇头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孟前辈义举确实感动天地,可惜李煜为人暗弱,行此事又是饮鸩止渴,前辈何不寻一处僻静之地带他隐居一生,倒落个平安自在?”
孟柏行默然良久道:“皇上不愤被兄弟谋夺皇位,老夫救出他之后也曾多方劝解,奈何皇上执意不听,这才会带他潜往东京伺机行事。”
萧汉早料到事情经过必是如此,咳嗽一声道:“李煜虽然落于我手,我可以做保他性命无碍,只是难免要在宫中囚禁终生。”
孟柏行叹息道:“老夫倒要多谢驸马仁慈了。”萧汉哼道:“此事就此作罢,孟前辈应该知道皇家无情,当初李煜给我夫人下毒之事想必你也知晓一二,现在结果如此,只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孟柏行咳嗽一声道:“当初我曾劝皇上放过公主,可惜事情已然发生,今日驸马提起,想必早对皇上心内不满,这才有了助郑王夺位之心。”
萧汉哼一声道:“你也算是江湖一流高手,为何会不发一招束手就擒?”孟柏行突然激动起来,身子一阵乱颤,两眼寒光大炽。谷中鹤轻声喝道:“别动。”手中宝剑跟着向前微顶,剑尖顶着他后心处。
孟柏行并不怕他,一阵剧烈咳嗽后突然开口骂道:“万死的黑煞与老夫有仇,昨日老夫出外办事,不意在东京街头与之相遇,老贼一路追杀老夫,幸好有仗义之士相助老夫才得脱身,却是生受了他数根玄蚕丝,虽然并无大碍,却消耗了老夫不少功力,要不然凭你区区几个小子便想拿得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