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竹排便是进入书院的凭证,由此程逸雪也放下心来。
依山书院,每年对外两次招收弟子;分别在春秋两季;如今时节,正是花开明丽,正值依山书院招收弟子的临近日期;前往的儒门弟子自然不在少数。
这一日,平原府南部地区;一条偏僻的山道之中,两侧山势高陡;中间山道较缓,在山道之旁,乃是水溪;由山上而流下的水形成了巨大的瀑布,落入河中,溅起了耀眼的水花;而顺着山道远看而去,便能发现这样的场景。
一头干瘦的毛驴正拉着一辆破烂的驴车在缓缓行进着;走在山石道上,两个车轮“嘎吱..”作响,整个驴车也在起伏跌宕,左右摇晃不停;毛驴毛色无泽;或许是拉的乏力,不时“唋咯...”吐出了白色的鼻气。
而在驴车上还铺着些干草;此刻,在车中央处还坐着一名相貌年倾的儒生;这儒生年约二十五六岁,面色苍白,不过眼中精光闪烁,一看便知是精明之人;此刻,这儒生正手捧一本泛黄的书籍在看着不停,时而蹙眉,时而窃喜,时而咒骂....表情变幻无定。
忽地,只见到这儒生看的兴起,蓦然朗声念道:“凡为文者,去藻饰之华糜,汪洋自肆,以适己为用;凡为人者,去年岁之喜哀,终归后土,以无悔为生;凡为国者,去尘世之疾,仁爱合德,以承民为治...”
“嘿嘿..写的真好;程兄,你觉的如何?”这书生慢慢品味了一遍后,蓦然向着另一人问道;循声看去,赫然见到在这书生的背后竟然还有一人;凝望而去,只见到这男子身穿淡蓝衣衫,容貌俊朗异常,鬓间生出了白发,正是一路赶来此地的程逸雪。
此刻,程逸雪拿着一根细长的柳枝,一边驱策毛驴,一边想着先前书生的话语,也觉得颇为在理,这几日常听这书生念一些儒门之法,程逸雪深觉这儒门经纶,也不可小觑。
说起来,也是赶巧;程逸雪本欲徒步而行,前往那书院,然后再打算进入泠音阁;没想到刚来到这山下,便与书生相遇了;这书生倒是一自来熟,当即自报了名姓,言之与程逸雪同去书院考核,更在相识;见此,程逸雪也索性答应下来,便与书生同行。
这犟驴可不消停;一路走走停停;极为不利索;程逸雪可不想太过耽搁了,只能自己亲自驾车了,这犟驴虽不是什么灵物,但冥冥中也感觉到程逸雪不是可以招惹的人物,一路卖力的拉着车上的两人向着泠音山脚行去了。
书生周唐见程逸雪没有理会他,不禁长叹一口气,而后抱怨道:“程兄,你我已经连行了两日了;好歹也是风雨同车的情谊,你怎能这般狠心,弃我不言呢?”
程逸雪听后,暗中腹诽了几句,也不说话。
“唉,有道是友情合意,至话投机;程兄话这般少,难道是准备舍我而去吗;怎么说,昨日夜里我也把烤肉焦了的那一部分给了你;正所谓,一朝食人之肉,半生舍命之交;程兄,你可曾听说过?”周唐见到程逸雪不理会,索性拿着那泛黄的书记继续说了起来。
程逸雪微微摇了摇头,早已经习以为常了,这书生有时候就是这般神神叨叨。
“也罢,程兄不愿说就算了;总之,以程兄今生际遇,怕也只能如此了..”周唐见到程逸雪还不理他,不禁有些百无聊赖的说道。
“我之际遇?你怎么知道的?”程逸雪听闻此言后,神色诧异,顿时追声问道。
“哈哈,程兄你终于肯说话了,你之际遇我当然能看出来了。”周唐大笑着说道。
“哦,那我之际遇是什么?”程逸雪颇感兴趣的问道。
“这还用说么;程兄你一路无趣,淡漠间迷离不定,言笑间苍老无常;以我二十年的风月经验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