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直口快道,“栾弟,你虽是一个正一品的官,可你一个宗人令根本没权过问此事,刚才你帮着章太师说的那几句话已经惹得皇上龙心不悦,我看你还是尽早把自己从这件事里给摘出去,免得一不小心惹了一身灾。况且,这件事自有该管之人去管,不论是你还是章太师,都不应该插手此事。”
栾景幕眼皮动了一下,对于故交指责章太师刚才那番壮举有些气愤,他怎么从来没有意识到他昔日引以为傲的好友,已经被这座金色的宫殿一点一点蚕食掉了原本的面目,变得跟站在这朝上往日惯是将礼义孝良挂在嘴边,可一遇上事就个个往后缩的懦夫一样。他竭力按下心中的气愤,抚着长须一张虽不值是壮年但依就英俊的脸上,假意浮起几丝笑道,“孟兄说得在理。对了,我听说你府上刚添了桩喜事,怎么这么不厚道,都没请我过府喝上一杯。”
孟平见栾景幕放下此事,松了口气道,“这不是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准备好请帖。不过,要我说你这耳朵也真够尖的,走,择日不如撞日,去我府上痛饮一杯如何?”
栾景幕在前缓步而行,孟平在后一步一顿,两人走出宫殿,初晨的阳光投射在宫殿上,映照出一片金色来。
朝堂上的风吹草动,很快传进了有关人等的耳中。
皇后听说朝常之事,气得砸了面前的缠枝牡丹纹镜,又唤来贴身宫女去朝阳殿把太子请来。
而与此同时,盛王邹盛也被皇上身边的海大总管,海洛请进了宫。
两人正巧在宫道相遇。
其时,邹光紧皱着眉头,一张相貌并不出众,只是比一般普通长相的男子更英俊一些的脸上,有几丝不耐烦。
他想起昨天自己养的白虎,把一个买来的贱奴追到街上咬死的事,这件事经过太多百姓亲眼所见,只一天时间就传得满城风雨,连深居宫内的宫女太监被旁人问起此事,也能说道二二。
而母后突然在这个时候召他进宫,别真是与此事有关。
他最近因为被父皇在众臣面前考察礼部规章,回答没能令父皇满意,虽然没受父皇责罚,却自认在众臣面前失了威严,所以这几日都闭殿不出。
可那只白虎是因为他一个月后的自寿,在两个月前特意向一个江湖人士买下的,原本打算在自寿时用它好好威风一下。
连国原先的子民,就是一群猎户,虽然打下连国江山的先皇,是一位富商之子。
当年,天下烽火连天,遍地尸骨,连国的这位先皇不过十七八岁,虽家境殷实,却生于乱世。
其父为保家人性命,本欲找个深山野林里,悄悄隐居起来,却不想在山路上遇到一支落单的士兵,遭惹来横祸。
不仅所带银两被抢走,一家一百多口人也尽被灭口,除了其父临死之前强把他推到一匹马上,才让他逃过一劫。
可这位先皇却是个烈性之人,认定若报不了家丑,定不会苟活于世。
所以又偷偷折了回来,跟在那支士兵身后,找寻报仇的时机。
后来,他在山路上撞上了一群猎户,这群猎户原本是些杀人玩命之徒,只是因战乱而躲藏于此,听闻了他的事情,个个义薄云天,跟随他直接杀得那支士兵一个不留。
但令谁也没想到的是,就因这次杀戮,将他心底隐藏颇深的野心暴露了出来。
他那时凝视着这片人间地狱,似同时在凝视着他心里的野心,他的心底越发坚定,他要称王,他想要这天下的一部分。
他用这巨大的野心震摄住了那群猎户,并许诺于他们日后的锦绣良程。
他就这样,统领着那一群猎户,开始了平分天下,成立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