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便把卫士震住了:“我乃先帝太子。”
据说,当时北阙前一片寂静,最后是一个年轻的卫士呆呆的一句话才让当值的卫侯回过神来,那个十八九岁的卫士愣愣地道:“你叫先帝太子?”
这个问题让周围所有人都有昏倒的冲动,不过,当值的卫侯却警醒过来,立刻派人上报,同时将正在轮休的卫士全部调出,将这名男子与周围所有人隔离开,同时严令卫士不得与之交谈。
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剩下的只能等待。
当然,田广明能做的也不比属下的这个卫侯多。到了北阙,除了调来更多的卫士之外,他也只能等待。
不过半个时辰,北阙周围已经聚满了数万人,田广明与诸卫士都越来越紧张。
先帝用法甚严,官吏案治自然以刻深为要,定罪量刑皆从严从重,太子刘据却素来宽厚,每次决事必会有所平反,自然深得民心,否则,征和二年,他也不能仅凭那些临时凑出的乌合之众在长安城中与大军血战五日。
——民心、民力,平时看起来不起眼,但是,一旦到可用之际,却是无坚不摧。
——昔日一扫六合的大秦不正是在这种可怕的力量下被毁灭得干干净净吗?
想到这儿,田广明只觉得自己背后冷汗淋漓,手心更是一片湿腻,连剑柄都握不稳了。
“将军,你看!”那个卫侯比田广明更紧张,几乎就要颤抖,却忽然凑到卫尉身边,轻声提醒。
田广明抬眼,随着对方悄悄示意的方向望去,心里顿时一松。
——远处靠近武库的位置上,寒光凛冽,朱牟重重,显然是重兵集结,以备不测。
悄悄呶了呶嘴,田广明声动唇不动地吩咐属下:“万一情况不对,让大伙儿立刻撤进宫门。”
“诺!”在他身边的几个人轻声答应,随即将话悄悄交待下去。
于是,不着痕迹地,卫士们巡防的范围越来越靠近宫门。
——谁也不想无谓地送命,不是吗?
抬头看了一眼宫墙之上,越来越多的官吏,田广明不禁皱眉。
——大将军至今未到。
“怎么不见大将军?”
宫墙之上,上官桀皱眉开口,询问的对像自然是颁诏的御史大夫桑弘羊。
桑弘羊两手一摊:“陛下诏‘使公、卿、将军、中二千石杂识视’,未言诏大将军。再说,大将军今日休沐,左将军不知道吗?”
——大将军位在丞相之上,自然不在“公、卿、将军、中二千石”之列。
上官桀轻笑:“若要识视此人是否卫太子,自然是非大将军不可。”
桑弘羊是计算举国收支的人物,十三岁即蒙先帝青眼,那般聪明,岂会听不出上官桀的意思?因此,他也笑,云淡风轻地抬眼望向天边不断流动的浮云:“是啊……陛下为什么不诏大将军?”
“主上为何不诏大将军?”
骀荡宫中,金赏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
刘弗陵轻笑:“为什么要诏大将军?”
金赏一愣,就听年少的天子淡淡地道:“难道朕的太子哥哥会做这种蠢事?”
金氏兄弟一愣,怔怔地望着天子,一时间无法回神。
刘弗陵微笑:“你们俩对太子没有印象?”
金赏与金建点头,随即更加困惑——比他们还小数岁的天子难道还记得卫太子?
“朕也不记得太子哥哥的模样了……”刘弗陵低叹,“但是,我怕他……我知道自己怕他……”
“……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