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人……难道那个年幼的皇后竟是宁可相信外祖父……也不愿相信天子?
两人面面相觑,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其实,两人心中都有不少想法,但是,两人对彼此远谈不上信任,自然也不敢太过坦诚地交流……即便是方才那番对话……都有些交浅言深了……只不过,之前,两人都处理震惊焦虑之中,难免有些失控,此时,一番沉默下来,两人都镇定了不少……自然不会再说得太多……太深……而之前的交谈内容在那儿,想转回肤浅的层次……着实是难度不小……倒不如当作无话可说了……
这般僵持了一会儿,徐仁见自己的这位少府丞还立于席前,心念一动,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一摆手,道:“卿入席。”
少府丞一怔,连忙谢过,转身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这么一岔,话题也就转了,两人便絮絮叨叨地说起昨日的公事了,少府丞事无巨细,恨不得将每件事的前因后果都剖析明白,徐仁也极其配合,任何一个细节都要追问明白,于是,很有默契的两人自然是谈得十分愉快了。
直到少府属吏陆续到来了,两人才停下热火朝天的交谈。
有一位少府丞却是与徐仁关系亲近,见两人之前谈得热闹,这会儿却停下,便笑道:“二位足下谈什么呢?莫不是我等打扰了二位?”
徐仁苦笑:“还能谈什么……不就是把你们急召来的原因……”
一听这话,众人都不吭声了。
传召的小吏自然是将事情大略说了一通,这儿所有人多多少少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再加上少府正堂这般行事,谁心里会没数?——若不是兹事体大,徐仁犯得上连夜急召各官令长前来议事吗?
既然都明白,自然也就没有人愿意出头了。
传话的小吏也是有分寸的,先通知的都是宫外的,离得较远的,掖庭令就是在少府寺,却是等其他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才通知的。
——总不能让人家扔下正经事不做,来正堂干坐着等其他人来吧。
给张贺传话的宦者是急匆匆冲进正堂,向少府与其属下六丞行过礼,便带着泣声,慌张地道:“少府……掖庭令也昏倒了……”
正堂之上的众人同时一愣,随即,几乎所有人都深感后悔——昏倒……也……昏倒……
——多么好的借口啊……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
紧跟着,一部分历练更充足的少府属吏不得不在心中叹服——毕竟是久在宫禁之中的人物啊……
——不想掺和的事情就肯定有办法躲过……
——自己还是有所不足的……
——这不是手段问题,而是自己的毅力问题。
——明知道此事不宜参与,却因为心存一份侥幸而下不了决心……
“少府……足下……是不是遣医工去掖庭署看看……?”太医令小心翼翼又十分积极地询问,随即又进言,“中宫之事……掖庭令不到……不太妥当啊……是不是等掖庭令过来……”
——掖庭署与中宫关系密切,再者,掖令的身份……
——光禄勋张安世的兄长……
——张安世可是霍光的亲信!
——若是掖庭令出面……他们就轻松多了……
徐仁一愣,随即就见堂上众人竟是有志一同地点头附议,不由深感不悦,皱眉道:“中宫抱恙是拖不得的!”
徐仁又不是笨蛋,哪里会不明白太医令他们的心思,事实上,张贺若是来了,他必然也会不择手段让掖庭令去处理这件事……可是——张贺昏倒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