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上堂之后,胡建即指着监御史道:“取彼。”走卒立即上前,将监军御史拖曳下堂皇。在场诸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胡建放声道:“斩之。”走卒二话没说,胡建的话音未落,便下手斩杀了那个御史。
护军诸校尉自然都是惊愕非常,不知所以。胡建却早有写好的奏书带在怀中,遂上奏天子:“臣闻军法,立武以威众,诛恶以禁邪。今监御史公穿军垣以求贾利,私买卖以与士市,不立刚毅之心,勇猛之节,亡以帅先士大夫,尤失理不公。用文吏议,不至重法。《黄帝李法》曰:‘壁垒已定,穿窬(注2)不由路,是谓奸人,奸人者杀。’臣谨按军法曰:‘正亡属将军(注3),将军有罪以闻,二千石以下行法焉。’丞于用法疑,执事不诿上,臣谨以斩,昧死以闻。”
天子看过奏书后,制曰:“《司马法》曰‘国容不入军,军容不入国’,何文吏也?三王或誓于军中,欲民先成其虑也;或誓于军门之外,欲民先意以待事也;或将交刃而誓,致民志也。’建又何疑焉?”
经此一事,胡建的声名大显。
连天子亲简的监军御史都敢不告而杀,最后还没有半点事情……
这样一个人物,等闲,谁都不愿招惹。
偏偏,鄂邑长公主跟上官安就招惹了这位胡建。
——事情……还就是跟那位樊福有关……
“我想起来了!”咬牙之后,鄂邑长公主倒是想起樊福是谁了。
“樊福……就是隽不疑因病被免之后,暂守京兆尹之职的那人……”
隽不疑是始元元年从青州刺史迁为京兆尹的,年纪本就不小了,始元五年时,因为那桩假冒卫太子的案子,又担惊受怕了一些时日,熬到始元六年,实在是撑不住了,终究是上表请免。京兆尹一职便由其属吏樊福暂代。
隽不疑未入仕时,便治《春秋》,为郡文学,进退必以礼,名闻州郡。之后更是以临事不惑而被暴胜之举荐,征诣公车,拜为青州刺史,又受其母的影响,为吏严而不残。樊福自然也是同样正直的品性。
不过,隽不疑素有名望,又因齐王孙谋逆一事有功在身,权贵无可奈何,不敢轻举妄动,樊福却没有这样的条件。
京兆尹掌治京师,原名内史,孝武皇帝太初元年才更为京兆尹。京师之地,最不缺的就是权贵,正直的官吏……自然更招眼。
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巧,樊福守京兆尹不过月余,处置的事情几乎桩桩都跟丁外人有关系。当时,丁外人也是骄恣惯了,被几个门客半挑唆半怂恿地一说,便派了一个善射的门客,将樊福射杀了。
光天化日地,看到凶手的可不止一个人,丁外人也有些怕了,将那人藏在鄂邑长公主的一处庐舍。京兆尹属下的吏员见是长公主的庐舍,哪里还不明白其中的深度,又怎么敢强行抓捕凶手?
真是无巧不成书,鄂邑长公主的那个庐舍恰好就在京兆尹属下的渭城县。
渭城令不是旁人,正是胡建!
胡建也不是刚为渭城令,而是任职多年,将渭城治理得有声色,也多年没有那般莽撞行事……也许正是因此,那根筋又被挑动了……
听说射杀京兆尹的凶手就是藏身在自己治下,胡建亲率属吏兵卒赶了过去,将庐舍一围,就要抓人。庐舍的人见机不对,立刻派人通知了主人。
鄂邑长公主当了几年的长公主,被众人奉承惯了,听说这事,也没有细问,只觉得渭城令欺人太甚,竟是带着丁外人与自家的奴仆门客便赶过去,上官安素来与丁外人交好,又有意结好鄂邑长公主,便也带了人跟着一起过去看看。到了那里,见人围着自己的庐舍,鄂邑长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