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待霍光点头,他对转头看着杜延年,轻声解释:“大人方才问广陵王,可是,杜大夫却提了几次燕王,大人也没有任何不满。此时……大人不关心旁的,只关心燕王……”
杜延年没有想到刘病已居然仅凭这些,就敢那么肯定地判断了,不由就有些担忧地道:“就只有这些?曾孙……不觉得……有些武断吗?”
刘病已轻轻皱眉,十分奇怪看向杜延年:“谏大夫是大人的亲信,所说的一切,无不是大人决断的依据。……那些还不够吗?”
刘病已不认为,这个时候,霍光与杜延年还会闲话不着边际的事情。
听他这样说,杜延年却是无言以对了,抚额摇头,半晌,才看向霍光,定了定神,随即抬手,一揖为礼,对霍光道:“曾孙对大将军知之甚深。”
说话时,杜延年的神色异常平静,让刘病已不解地侧头望了过去。霍光却是明白的。
——杜延年的意思很简单。
——刘病已的判断并不是建立在对局势的认识上,而是对人的认识上……
——这可就说不上好,还是不好了……
霍光也只能摇头:“曾孙才十二。”
——不能太苛求了。
杜延年也摇头:“若是不晓事,大人又何必让曾孙旁坐而听呢?”
——是霍光先不把刘病已当成无知稚儿对待的……这会儿……再说他年幼不晓事……
……不太合适了……
霍光默然片刻,才缓缓地对刘病已道:“曾孙,你错了。”
“错了?”刘病已讶然,却也是不相信的。
霍光淡淡地道:“燕王早有不臣之心,又与上官家过从甚密……前次与齐王孙刘孝有所牵连,上以至亲未治,若是再犯,岂会再有宽宥?”
——燕王……
——刘旦实在是送了太多的把柄给他……
——想追究?一点儿都不难!
——想不追究……才是难事!
刘病已语塞,心中却是一紧,只觉得遍体生寒,却是不敢再说一个字,只能深深地低头。
见他如此,霍光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杜延年看着两人的一来一往,却是心惊不已,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
见霍光与刘病已都不说话了,杜延年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打破冷场,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清楚状况还是不要开口为好,挣扎了一番之后,还是选择谨慎的态度,将所有疑问压下,垂眼不语。
这般安静的状况保持了许久,才被霍光打破。
霍光轻声说了四个字:“妇人之仁!”
——这显然是有什么典故了。
杜延年有些拿不准了——听起来,霍光是有些恼刘病已了……
——这倒是奇事!
杜延年清楚得很,霍光对这个皇曾孙有多么爱重,虽然说“爱之深,责之切”,但是,这般严厉苛责的态度,却是从未有过的。
……至少,杜延年没有见过……
不管杜延年如何想,也不管刘病已如何诧异地抬头看向霍光,霍光稍稍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再次开口,语气却是更加严厉了:“妇人之仁?倒是说轻了!你连兮君都不如!”
杜延年怔了怔——兮君?
——这是说谁?
刘病已瘪了瘪嘴,抬起头,自暴自弃地冲霍光嚷嚷:“我就是妇人之仁,就是不如兮君!我就是不想看兮君伤心……”
“曾孙想帮上官家?”霍光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