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东西……就是家境稍富裕的人家都看不上眼。
将熏炉轻轻地放在漆案上,丁外人重新在案前坐下。
鄂邑长公主正在揣测上官安的想法,一时不留神,便被烟呛了一口,顿时咳个不停。
“你干什么!”鄂邑长公主恼羞成怒,一手掩着口鼻,同时,身子向后仰去,一手摆个不停,想将香烟扇开。
丁外人一脸无辜,被鄂邑长公主斥责了,又是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连忙将熏炉从漆案上移到旁边的席上,十分愧疚地道:“臣只是担心长主的安危……”
——疫症蔓延时,是不宜见外人的。
——因此,这几日,根本是家家都闭户不开,商贾更绝迹了。
——若不是这个缘故,传舍的置尉也不会只能寻到这种陶制的熏炉。
上官桀与上官安并没有在传舍安置,而是在上官家的一处田产落脚,就住在佃户的家里。
——绝对算是外人了。
这熏香正是最常用的避疫之法。
听丁外人如此说,鄂邑长公主倒是不好意思了——人家也的确是一片好意——最后只能嗔道:“你也该提前提醒一声。”
丁外人更觉得委屈了,瘪瘪嘴,沮丧地道:“我也是没有想到……”
鄂邑长公主刚想要安慰一下他,就听丁外人十分委屈地抱怨:“……我没想到……都走到长主面前了,长主居然会没看到我……”
——这是邀宠了。
鄂邑长公主哭笑不得,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沉下脸:“丁君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
丁外人侍奉她这么些年,哪里会看不出她是真恼还是佯怒?
不过,鄂邑长公主这般作态,他也只有配合的份,于是,他立刻摆出惶恐的姿态,伏首请罪,只是,请罪辞说完,他还是半真半假地凑了一句:“臣敢放肆,也是长主愿意让臣放肆。”
鄂邑长公主不由笑骂:“倒是我的错了?”
这一回,丁外人却是没有调笑,而是抬起头,正色言道:“臣以为,长主的确有错!”
他说得郑重,鄂邑长公主也敛了笑意,严肃地问道:“我有错?”
丁外人点头:“长主不该允许上官家以长主的名义与燕王联系!”
方才,上官桀与上官安联袂而来,为的就是请鄂邑长公主在给燕王的信上押印,以取信燕王。
眼看着霍光一个念头便把他们都阻在城外,鄂邑长公主也急了,听了上官桀与上官安,立刻就在信检上押了自己的私印。
——长安周边的兵马,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倒不如指望燕王。
鄂邑长公主不是不知道燕王的心思,但是,想着上一次,燕王主动上疏劾霍光妄为,鄂邑长公主还是觉得——燕王多少是可以相信的……
……即使……燕王……心存大逆不臣的念头……
……无论如何……他是先帝亲子……
——宗室勤王……总比臣下秉政……
——要好一些……
鄂邑长公主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归根结底……她对自己的决定……也拿不准!
这会儿,听丁外人这么一说,鄂邑长公主怎么可能不再起忧心?
“什么意思?我不该向燕王求援?”鄂邑长公主不安地质问。
丁外人苦笑:“如今这般情况,长主也罢,陛下也罢,都不可能不惊动大将军便调到兵,除了向诸侯王求援……还能如何?”
原本,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