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小心翼翼了,但是,殿门合上时仍然不免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仿佛是被那个声响惊动了,少年天子与鄂邑长公主竟同时望向对方,开口就打算跟对方说些什么。
“皇姊……”
“陛下……”
话音一起,两人又同时沉默,鄂邑长公主毕竟年长,阅历远比十五岁的天子丰富,心神方定,便伏首至地,恭恭敬敬地道:“陛下召妾未知何事?”
这般情况下,鄂邑长公主也着实想不出更好的话语了,只能选择最直白的方式与自己的弟弟开口。
刘弗陵不由皱眉——这绝对不是他所希望的情况。
既然召见了鄂邑长公主,刘弗陵自然是有所筹谋的,但是,这样直接开口……
少年天子的眼中不由显出几分犹豫不决的神色。
“……朕只是多日未见阿姊,有些惦念……”少年天子终究还是选择了含糊其辞。
伏首在地,听到少年天子明显含混的话语,鄂邑长公主不由冷笑,却没有吭声。
——她倒要听听,这位少年天子是如何惦念自己的!
果然,如此含混的话语在少年天子口中支吾了半晌仍然没有说清楚。
鄂邑长公主有些不耐了。
想到自己之前为何恼怒,鄂邑长公主心中对这个少弟的怜惜之情更是少了许多。
拧眉思忖了片刻,鄂邑长公主慢慢抬起头,盯着少年天子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扯动唇角,浅笑言道:“妾谢陛下惦念。”
不过六个字,鄂邑长公主却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中挤出来,虽是满面笑容,但是,眼中却是再明显不过的冷意。
刘弗陵不由讶然,似乎不明白长公主为何会如此言语,刚要开口询问,不经意间,瞥见了被自己随手摆在面前漆几上的信囊,不由眸光一闪,竟是抿唇不语了。
少年天子的这一番神色自然被鄂邑长公主看在眼中,也因此让鄂邑长公主十分地恼火——自己方才那般恼怒……这位少年天子竟是半点没有放在心上!
鄂邑长公主是越想越觉得懊恼,但是,想到之前的情形,她也不敢轻易发作,只能强自按捺心中的怒意,半晌才总算平静下来,却是笑道:“妾也惦念着陛下。之前金侍中奉诏送信,妾询问了一二,心中更觉忐忑……陛下……今日可是中宫上食?”
到这会儿,刘弗陵有些明白,自己这位皇姊是多么恼怒了!
——竟然是字字句句地明讽暗刺,就差直接对他说,她完全不需要他费心惦念!
听明白鄂邑长公主的话意,刘弗陵倒是没有动怒,反而是更加不解了。他伸手将那份青布囊封检的信简拿起,对鄂邑长公主示意:“阿姊是为此而恼?”
鄂邑长公主又气又羞,抬手指着刘弗陵,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不是朕的意思。”刘弗陵忽然解释,神色坦然,随手便将信囊重新放下。
“不是陛下的意思?”鄂邑长公主目瞪口呆,怔怔地重复了一遍。
刘弗陵点头,眼中满是无辜的神色。
鄂邑长公主陡然回神,却是没有半分愧疚地质问:“那么,这是谁的意思?陛下为何要告知妾?这种言论,当下有司问罪!”
说到最后,鄂邑长公主的语气变得十分严厉,一派理直气壮,居高临下的姿态。
年少的大汉天子是第一次面对鄂邑长公主颐气指使的态度,如何能不惊愕?待长公主的质问全部说完,他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是燕王的奏疏。朕只是觉得……皇姊知道这个消息会开心……”
话说到一半,刘弗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