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大惊失色,竟是失手摔了正在用羹的漆匕,幸好是摔在漆案上,若是沾到衣裳上就麻烦了。
刘病已正要给邴吉行礼,手刚抬起,就被邴吉案上的动静吓了一跳,顿时就僵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了。
刘病已僵住的姿势有几滑稽,杜延年很不厚道地笑了一声。这一声倒是让两个人都回过神了。
“小子拜见光禄大夫,拜见谏大夫。”
刘病已恭敬地行礼,邴吉又是一惊,颇觉得有些手足无措,最后只能瞪着杜延年——有些迁怒了。
杜延年被邴吉一瞪,又忍不住闷笑,以拳掩唇,轻咳了一声,才站起,揖礼相答:“谢曾孙礼。”
邴吉连忙起身,同样答礼。
刘病已被邴吉的态度弄得浑身不自在,受了两人答礼,便连忙进了内室。
公孙遗没有跟进去,反而挑眉看向邴吉:“光禄大夫失礼了。”
杜延年深以为然地点头,却被邴吉又瞪了一眼,随即便听到一声咬牙切齿的质问:“谏大夫是故意的?”
“故意?仆如何故意了?”杜延年一脸无辜。
邴吉根本不理会他的说话,冷哼了一声,便径自坐下,拿起竹箸,以近乎凶狠的动作继续用食。
公孙遗见邴吉用得很快,便好心地劝了一句:“光禄大夫不必着急,大将军此时见曾孙,便是有所考校,一刻半刻之间,是不会见旁人的。”
这话让邴吉的动作一僵,好半晌才放下竹箸,皱着眉问公孙遗:“听长史此言,曾孙一直在大将军府?”
公孙遗神色一正,十分严肃地道:“光禄大夫慎言,那位公子可是掖庭养视的。”
邴吉翻了一个白眼——这个时侯还如此说?!
杜延年忍不住又笑了声,随即才正色对两人道:“长史不必有所顾忌,曾孙之事,无须对光禄大夫讳言。”
公孙遗一愣,有些犹疑不定,最后,见杜延年不似妄言,才对邴吉道:“曾孙也就这儿等了有一个月。”
邴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半晌才再次开口:“大将军都考校些什么?”
公孙遗耸了耸肩,随口答道:“什么都有,看大将军想到什么吧……”
邴吉心中更加不安,不由就抬眼看向杜延年,杜延年眉头一挑,看着他,轻轻点头。
“怎么……”邴吉大惊,方要质问,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公孙遗被两人的言行弄糊涂,皱着眉询问比较熟悉的杜延年:“幼公,君等这是……何意?”
杜延年轻笑:“不可说。不可说。”
公孙遗还想追问,就听到刘病已的声音:“光禄大夫。长史。谏大夫。大将军请君等入内。”
三人抬头就见刘病已站在内室的户下,一脸的郑重之色。
三人不敢耽搁,立刻起身入内室。
刘病已侧身让开内户,却没有直接再入内,直到三人都进去了,才抬眼看向霍光。
霍光点头:“曾孙过来坐。”
刘病已这才走到霍光面前漆几旁坐下。
漆几旁并未设坐具,不过霍光的正席本就是一张围屏大床,十分宽敞,再多坐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是绰绰有余的。
邴吉一直看着刘病已,差点儿就没有听到霍光的询问,幸好,霍光先唤了他一声:“少卿可定神了?”
邴吉连忙回神:“臣无妨。”
霍光点头,对杜延年道:“幼公以为如何?”
杜延年没有谦让客套,直接道:“太史令、太卜令所言,皆不利于燕,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