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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皇后想抽身!
——无法做执棋之人,还不能拒绝做棋子吗?
一直以来,皇后也做到了。
未央宫,椒房殿,这是大汉皇后的宫殿。
天子可以在其它宫殿台阁燕居,但是,皇后却没有这样的权力!
——当皇后拒绝的时候,年少的天子不能强求皇后跟他一样,在建章宫起居!
这八个月来,年少的天子也的确没有强求过!
这个时候来了这么一道诏书……
倚华不知道年幼的皇后是何感受,但是,她知道,一定发生了!
——霍光沉默了八个月,从未理会皇后居于未央的事件,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件事?
——然而……究竟是什么事?
倚华想不明白。
“既然如此……”
良久的沉默之后,年幼的皇后终于开口。
“备驾!移宫!”
最后两个字,终究是带上几分冲人的火气。
——皇后才九岁!
想到这一点,张安世心中顿时有些不忍,但是,再想到尚书台中,霍光与杜延年所说的话,所有不忍都被压了下去。
——怪只怪她姓上官!
张安世苦笑——即使霍光的那位长女在世,如今这般情形势下,除非霍光强行夺婚,否则,也是难以幸免的。
——更何况皇后只是霍光的外孙女……
“臣昧死言中宫,诏书方下,殿中各项物色尚未整理,如何成行?”中宫属吏中,一名宦者忽然出声请示。
殿中陡然一静,半晌都没有声音。
——这的确是一个拖延的绝佳理由!
张安世有些好奇了——这位皇后会如何?
“中长秋与私府长领属吏留下。整理之后,再至建章。”皇后的声音再次平稳得让人心惊。
张安世不禁挑眉,心里想起了霍光之前的话语——“中宫不会拒绝的。”
虽然不明白霍光为何如此笃定,但是,很显然,霍光说中了。
不管张安世是何心思,幄帐之中,年幼的皇后已经起身,显然是打算离开了。
郭穰忽然跪下请示:“臣昧死言中宫,臣等与属吏皆非中宫近侍之臣,并不知中宫常用之物,唯请中宫留一二近侍,以作襄助。”
兮君点头,漫不经心地抬手,指了离幄帐最近的两个长御:“卿等留下襄助。”
倚华与另一名长御稽首应诺,再抬头时,只见年幼的皇后已经行至殿门处。
皇后既然离开,殿上侍奉的宫人、宦者便将帷幔重新整理卷起。
层层帷幔收起后,张安世便看到了被皇后留下的一干人等。
其他人倒也罢了,一看到郭穰与倚华,张安世心中不由一惊。
——这般情势之下,皇后还有心思算计至此?
这个念头不过一闪即逝,见郭穰与倚华根本没有往自己这里再看一眼,张安世便松了一口气——不管皇后有没有算计,只要与他无关,他又何必理会呢?
这样想着,当内谒者再次请其离开时,张安世什么也没说,便退出了椒房殿的前殿。
汉制,皇后出,乘鸾辂,青羽鴜,驾驷马,龙旂九旒。
虽然比不上东宫所用的法驾——御金根,加交络帐裳,羽盖华蚤,建大旂,十有二斿,画日月升龙,驾六马,象镳镂钖,金鋄方釳,插翟尾,朱兼樊缨,赤罽易茸,金就十有二,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