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循声一望,正是皇后。
“中宫长乐……”
“罢了!”兮君直接打断郭穰的祝辞,“眼下究竟如何?”
兮君也是一夜未睡——不,准确地说,应该是,睡得正酣之时,被长御唤醒了。
——陛下暴病。
兮君匆匆赶到天子内卧,刚进门,就见刘弗陵吐了一口血,还没有回过神来惊呼,就见少年天子抬起头,看向自己。
“陛下……”少年天子的目光让年幼的皇后有种惊惧的感觉。
“上、官、家、完、了!”刘弗陵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皇、后、以、为、大、将、军、可、会、放、过、卿?”
兮君当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半晌,才怔怔地道:“陛下说什么?”
刘弗陵还想开口,却是脸色泛金,又吐了一口血。
兮君吓了跳,连忙道:“太医!侍医何在?”
在一旁服侍的小黄门连忙道:“黄门令已经去召了。”
兮君稍稍安心,却是一阵腿软,幸好随侍长御一直盯着,立刻扶着她坐到一旁的榻上。
倚华一直盯着皇帝,这会儿,才对兮君道:“中宫,太医署在未央,又是夜间,掖门禁闼皆闭,一来一回,半个时辰都难说。陛下这般状况,不如从权?”
兮君高热方退,又受了惊,这会儿,只觉得头疼又发晕,听到倚华这么一长串的话,更是昏昏沉沉的,直摆手道:“长御直言。”
倚华轻声道:“建章没有医者,然中宫侍医此刻正在骀荡。”
内卧之中的众人不由眼前一亮,全都点头附和。
“对!”兮君点头,“让义女医先进来看一看。”
“不准!”刘弗陵却断然拒绝。
兮君懒得理会儿他,直接对倚华道:“吾又感不适,召侍医进来。”
砰!
刘弗陵随手拿起手边的一个东西,砸了出去。
众人看清那件物什,都抽了一口冷气——竟是床上四角压席的鎏金辟邪铜镇。
兮君靠着一个长御,闭着眼睛,自己揉着眉心。
兮君的病势不过稍缓,义微一直就在西厢侍候,这个时候,过来的自然很快。
天子内卧中用的是七枝灯,这会儿早已被宦者全部点燃,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义微一进来,便被兮君的脸色吓了一跳,急忙跪到榻边为兮君诊脉,同时一迭声吩咐:“室内太冷,加温炉!”
中宫的宦者立刻有人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领着几个小宦者,抬了两只铜温炉进来。
“中宫风寒稍愈,当静养。”诊断之后,义微稍稍安心,只是提了建议。
“静养?”躺在床上的天子嗤笑一声,“不知能静养几时!”
义微没有理睬,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倒是兮君轻声道:“陛下呕了血,太医一时赶不来,女医权且一看?”
义微皱眉,刚要拒绝,就听刘弗陵冷笑:“不是一时赶不来,当时不会来!”
义微心中一跳,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兮君闭上眼:“上官家完了,与陛下有何相关?”
即使方才没有明白,这么一会儿工夫,兮君如何能不明白?
“要呕血,也当是妾呕血!”兮君笑得凄冷,“陛下为何比妾更激动?”
刘弗陵语塞,半晌没有言语,半晌,却是抬手狠狠地敲了一下床。
倚华垂下眼,唇角却勾了起来。
兮君扶着身旁的长御站起,腰挺得笔直:“陛下想来不愿见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