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错!”见张贺没有半分动容,刘病已膝行向前,跪到张贺面前,扯着他的衣裾低语:“张令,病已知错矣!中宫方才已教训过病已。”
听到这个答案,张贺才道:“起。”
虽然这个字说得仍旧非常冷淡,但是,刘病已还是松了一口气。
张贺走到漆几坐下,伸手示意少年也坐下。
隔着漆几,刘病已端坐着望着张贺,眼中满是期冀。
可惜,这一次,张贺是铁了心,不肯轻饶他。
“中宫对汝有何教训?”张贺沉声询问。
刘病已垂下头,十分愧疚地道:“中宫云,张令视我甚重,我当违逆君意,尤其不当自作主张。”
张贺点了点头,心中对椒房殿中那个女孩更是高看了三分。
——难怪大将军看重其更甚亲生女儿!
“此事,曾孙为何不与商议。”张贺微微皱眉。
刘病已低下头:“我以为,张令不会赞同。”
张贺点头:“的确!如此……曾孙故意逆我之意?”
刘病已连忙摇头:“不是!”
“既然不是,那么,曾孙为何有此举?”张贺质问。
“近日大事甚多,张令数番休沐皆未出……”刘病已垂着眼,低声解释,“许家母女****登门,张令之妻子皆已不堪其扰……大公子更是又病了一场……我……我只想……此事……能否了结……”
——说白了,刘病已也不是真的多么关心许广汉服刑的轻重。
——再多的旧情,他之前向霍光为其请免死都足够偿之了。
——他只是不想让许家母女再去烦张贺的家人。
张贺拧眉,却是哑口无言了。
见张贺久久没有说话,刘病已抬眼悄悄看了一下张贺,随后才道:“我亦知,当与张令商议,只是……此前……我并未想到……此事非同寻常……”
张贺不由叹了一口气。
“张令?”刘病已愈发地忐忑不安了。
张贺抿了抿唇,才慢慢地刘病已道:“曾孙……汝已非稚儿……凡事当思虑再三……”
——皇后比他还小三岁!
刘病已的头垂得更低了。
张贺摇了摇头,不打算再教训这个少年什么了,只是叮嘱:“许君之事,曾孙勿复再言!”
刘病已连忙点头。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都没有再提许广汉的事情,刘病已只将自己在宫外这些天的情况一一说明,张贺则问了问家人,尤其是自己儿子的情况。
正说着,两人就听到堂下传来掖庭丞请见的声音。张贺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掖庭八丞,请见的这位是之前受少府之命前去正堂的。
两人见礼之后,各自坐下,掖庭丞立刻低头禀报:“少府命掖庭呈上缺员籍簿,若足下有所建言,亦随书附上。”
张贺挑眉笑道:“掖庭缺员一事,我未曾上书?”
掖庭丞也笑:“臣对少府亦答,掖庭前月即为此事上书少府。”
——若不是此事早有显露,刘病已也不会把主意到这事上。
张贺轻笑:“少府如何答君?”
掖庭丞撇了撇嘴:“少府召其丞问责。”
张贺不禁讶然:“我记得……前番上书,少府已有答复……”
掖庭丞再次点头:“正是。少府答,无人员可增派。”
张贺抚额:“……”
两人相视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