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朝的河间官吏。
刘庆的宠姬就在一旁侍奉他饮食,自然也听到他们君臣的议论,不过,妇人不与国事,至少在表面上,她没有露出一丁点关心他们君臣所言的意思。直到夜间,侍奉刘庆就寝时,她才轻声慢语地对刘庆说:“妾不知国事,不过,有一点妇人之见,大王姑听之,可否?”
刘庆本不是严厉的性子,再加上两人正在床上,也就随口应了。
那名宠姬一边侍奉刘庆更衣,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妾想着,大将军将此案拖延不决,是否欲令朝野只关注此案?”
“哦?”刘庆有些兴趣,“卿为何有此念?”
他的宠姬娇笑言道:“妾不知此案如何,不过,妾知长安城中再无人议论它事!”
刘庆挑了挑眉,问自己的宠姬:“它事?”
刘庆的宠姬低眉顺眼地道:“妾也是方知,大将军令禁内后宫皆不得进幸。”
刘庆的神色陡变,不敢置信地问道:“当真?”
他的宠姬抬眼,颇有些委屈地望了他一下:“妾岂敢对大王虚言?此乃邸中官婢所言。”
官婢虽然身份卑贱,但是,消息却格外灵通,毕竟,禁中侍使的女子皆是官婢。
刘庆相信了,不过,对于这个猜测,他却是不信的。他拍了拍宠姬的肩,温言道:“卿所言若是……寡人幸甚。”
尽管如此,刘庆仍然披上衣裳,快步走出寝殿,并命人去召太傅与相了。
——无论如何,霍光禁止皇帝宠幸宫中女子都是一个极重要的消息。
河间太傅与河间相对这个消息也很惊讶,两人怔忡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向刘庆进言。
傅相二人的意见是相同的——此事关系禁中,非诸侯王宜论。
——一个不小心,不等他们发难,窥探禁中的罪名就先下来了。
刘庆皱着眉,攥紧了拳头,半晌才低声道:“寡人……所虑……非禁中阴私……乃大将军……”
咬了咬牙,刘庆将话直接说了出来:“寡人以为,大将军此举已失人臣之分!”
傅相二人骇然变色,几乎是齐喝斥。
“大王噤声!”
“大王慎言!”
刘庆同样害怕,但是,他心中却有一股火,让他觉得自己不能不说。
“若大将军有不臣之心……刘氏危矣!”
——这也许是刘氏子孙才会有的忧患意识。、
许多年后,也有一位刘氏子孙,因为外戚之势而忧心忡忡,不过是旁系末属的他对友人言:“灾异如此,而外家日盛,其渐必危刘氏。吾幸得同姓末属,累世蒙汉厚恩,身为宗室遗老,历事三主。上以我先帝旧臣,每进见常加优礼,吾而不言,孰当言者?”随后更是上封事极谏。
奏疏扬扬洒洒千余字,文辞斐然,其言痛切,发于至诚。
他直言“人君莫不欲安,然而常危;莫不欲存,然而常亡:失御臣之术也。夫大臣操权柄,持国政,未有不为害者也。”所举事例从“晋有六卿,齐有田、崔,卫有孙、甯,鲁有季、孟,常掌国事,世执朝柄。终后田氏取齐;六卿分晋;崔杼弑其君光;孙林父、甯殖出其君衎,弑其君剽;季氏八佾舞于庭,三家者以《雍》彻,并专国政,卒逐昭公。周大夫尹氏管朝事,浊乱王室,子朝、子猛更立,连年乃定。”到“秦昭王舅穰侯及泾阳、叶阳君专国擅势,上假太后之威,三人者权重于昭王,家富于秦国,国甚危殆,赖寤范睢之言,而秦复存。二世委任赵高,专权自恣,壅蔽大臣,终有阎乐望夷之祸,秦遂以亡。”甚至还提了汉初的旧事——“汉兴,诸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