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并不是愚蠢之辈,他很清楚,如果不是身涉其中,张安世与杜延年绝对不会在他仅仅那样质问时,就这样紧张。
明白了这一点,霍光才真正的恼了。
恼了,原本听到消息时的震惊反而消褪了。霍光按着面前的漆几,冷冷地打量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心腹,良久都没有出声。
张安世抬眼看了一下霍光,见霍光神色沉郁,并无说话的打算,他心中一紧,咬了咬牙,先开口了:“……大将军……”
霍光没有应声,只是抬眼望向张安世,眼神颇为冰冷。
张安世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却不能不硬着头皮开口:“君侯乃昨日檄召……”
“哦?”霍光挑眉,“如此,君等从公车门来?”
“……正是……”张安世只能如此回答。
——啪!
霍光狠狠地拍了一下漆几,尤觉不解恨,拿起漆几上的奏书,狠狠地敲在漆几上,连敲数下,才觉得心气稍平。
“哼!”霍光沉着脸打量两人,手上却慢慢地将那份奏书放了下去。
“议问何事?有何定论?”霍光的语气冰冷,却让张安世与杜延年更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仍然是张安世开口回答:“君侯召吾等议问侯史吴之罪。”
“哼!”霍光嗤笑,“果然!”
张安世心中一跳,话也说不下去了,抬眼示意杜延年开口。
杜延年惊讶地挑眉,却不敢怠慢,连忙接着张安世的话,言道“众议,以为吴不道。”
听到这个结论,连霍光都讶然失色:“不道?”
张安世与杜延年点头。
霍光微哂,半晌才笑出声:“君侯如何言?”
张安世与杜延年相视一眼,却都不敢放松,最后,仍然是杜延年开口:“君侯云,明日封上众议。”
霍光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杜延年,问道:“幼公精于刑名,以为此议如何?”
张安世也看向杜延年,眼中满是忧虑。
杜延年不是没有察觉,然而,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执礼答道:“此议过矣!”
霍光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让两人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果然,霍光沉默了一会儿,神色越发沉郁,让两人越发地紧张起来。
“的确过矣!”霍光总算开口,却是赞同杜延年的话,但是,那份语气丝毫不能让张安世与杜延年安心,反而更加紧张了。
霍光慢慢地言道:“然,内外异言非汉之幸,既有集议,当以议行!”
说着霍光冷笑一声:“如此结果……丞相之过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