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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君……如此轻断……似是不妥”
其它属吏不知,几位掖庭丞如何不知——方才的决定全是张贺自己决断的!
——毕竟尊卑有别,他们如此对贵人……终究有些不妥?
对此,张贺却并不在意,反而挑眉反问:“有何不妥?”
五人哑口无言。
——张贺只说严守门户,并没有说别的……
——不妥?
——就如诸人所有想一样,那正是掖庭职责所在。
——有何不妥?
见五人半晌无语,张贺也没有说什么,笑了笑便示意他们退下。
五位掖庭丞再次相视一眼,最后一齐向张贺告退。
——既然张贺如此笃定,想来……应该……不会有事的!
想了想张贺的出身,五人不由对这个判断更有信心了。
——也的确如此!
当天,黄门便处置了几个私议此事的中人,与那几个身犯大逆不道之罪的人相比,掖庭署的这点事情,根本微不足道。
——霍光的态度才是众人关注的目标!
这一次,霍光的态度很微妙。
对于禁中官吏来说,霍光对皇后的维护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因此,这件事方出时,虽然私议很多,但是,并没有人想生事。
——张贺的决定也正是为了不出事。
——某些贵人若是耍些小聪明,必然惹出事来,最后,不论那位贵人是何结局,掖庭署都不免被牵连。
说白了,禁中上下都明白——帝后之间不管出了什么事,霍光都没有办法追究,那么……迁怒就太容易了!
有这样想法的人很多,然而,霍光却什么都没有做。
——私议主上本就是大罪,谈不上迁怒什么的。
更重要的是,霍光压根没有理会这件事。
——据说,黄门的奏书,霍光根本没有处理,直接是交给了杜延年。
此说还是有几分可信的——出面处理此事的是杜延年。
杜延年处事素来公正宽和,对于那几个私议君事的宦者,也没有额外加刑,不过是依律令论报而已,甚至没有多说一个字。
一时之间,禁中上下都看不明白了。
刘病已更加忧心。
张贺亲自送他出宫。将出掖门,刘病已却止步回望。张贺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椒房殿前立着的二出阙,也就明白了刘病已的心思。
叹了一口气,张贺轻拍了一下少年的肩:“毋为中宫忧。”
刘病已垂下头,没有吭声。
张贺也没有在意,携了他的手,将他一直送出宫门。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言语,但是,这两人何等熟悉彼此,张贺只是瞥了刘病已几眼,便知道他心中必然有事。
虽然也有些担忧,但是,张贺也知道,刘病已早已不是稚儿了。
——有些事,他不愿说,自然有他的考量。
因此,直到宫门前,张贺都没有问刘病已一个字,只是在刘病已行礼告别,才轻声叮嘱了一句:“若遇难决之事,曾孙不妨请教于人。”
刘病已一怔,随即便继续将礼行完,之后才看着张贺,满脸地犹豫,好一会儿才道:“若不可请教……”
张贺不由一愣。
——不可请教?
张贺心念一动,再联想刘病已方才的举动,便猜到了几分。
——然而……如何回答他的疑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