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傅郎!竟真做成了!”
看着奏疏,杜延年击掌赞道,随后才反应过来,连忙向霍光请罪。霍光也没有在意,转头看向张安世。
——杜延年的赞叹已经等于是表态了。
——况且,他原本就是知道此事的。
——可虑的是张安世的想法!
张安世是尚书出身,看奏疏本当比杜延年更快,但是,这一次,他却迟迟没有说话,室内的气氛也就冷了下来。
“王负汉罪,天子遣我业诛王,当更立前太子质在汉者。汉兵方至,毋敢动,动,灭国矣!”
张安世忽然开口,却是朗声念出傅介子奏疏中所写的,其对楼兰上下所放的豪言。霍光与杜延年一怔,随即就见张安世抬起头,满面叹服:“傅中郎此言方显我汉室之威!”
听到这话,杜延年立刻跟着附和:“甚是!”
——张安世的此言一出,即代表其对傅介子的行为是认可的。
霍光神色未动,心中却是实实在在地松了一口气。
——傅介子的行动,他一直没有对张安世说,不是不信任张安世,只是,这种没有真正尘埃落定之前,多说无益。
张安世放下简册,看向霍光,却是似笑非笑地道:“傅中郎还京不久,大将军即遣其重使西域,看来此事乃大将军谋划?”
虽然一向谨慎,但是,这般明显的事实仍然让张安世有些恼了!
——又不是什么关系生死的大事,霍光竟然将他瞒得死死的!
——不信任他吗?
再联想之前霍光说的“霍氏世衰,张氏兴矣”,张安世原本有些放下的忧虑再次涌上心头。
两人相识多年,霍光如何会不清楚张安世的心思,而且,此事的确是他理亏,他岂会没有想过如何挽救?因此,张安世的话音方落,霍光便笑着摇头:“非我所谋,乃傅君所谋。”
张安世一怔,随即就听到杜延年附和霍光的话:“虽是傅君所谋,却是大将军允准方行。”
听到那两人这样一说,张安世心中刚起的那点恼意与忧虑便稍稍放下了——他只当是傅介子要求霍光保密的。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允诺了,倒也不必特地再透与他。
——何况,杜延年是知情的。
张安世随即就想到之前的事情,心中倒是有些自嘲——自己真的想得太多了!
尽管如此,张安世接下来还是带着几分试探地提起了范明友:“莫非击乌桓亦是度辽将军所谋?”
提及了此事,霍光的脸色尚好,却也忍不住微微皱眉,半晌才问张安世:“子孺以为此番击乌桓究竟如何?”
因为辽东太守的说法,霍光对此番出兵始终有些不安。
——是不是错了呢?
因为木已成舟,霍光不免担心自己犯下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
——毕竟仗已经打了!
——首虏都有了!
——无论如何都很难改变结果了……
……
“……大将军何意?”张安世有些不解,“辽东乌桓前已反,出兵击之……有何如何?”
——反正,乌桓现在并没有任何异动。
——匈奴也因为畏惧汉军兵锋,不敢再近塞。
……
无论如何,张安世看不出范明友此番出兵有何不妥。
霍光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子孺以为,如何酬范君?”
张安世更加莫名其妙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