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坦然地受了。
礼毕起身,张安世重新坐回方秤,才认真地对霍光道:“臣无心拒封侯事,然,此事……”
霍光也没有矫情地说什么虚辞,只是淡淡地道:“元凤元年,幼公等封侯,君之功……却因不显而未酬,吾一直记于心。”
张安世一怔,随即倒是真的感动了。
——他是光禄勋,掌宫殿掖门户,虽然属下兵力不算多,但是,却掌控着要害。
——元凤元年那次,他同样出了力,但是,因为霍光的计划顺利,宫中反而是最平静的,他也就显不出有功了……
——这也是常有的事,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可说。
——毕竟,人家有功,却的确也是冒着送命的风险在拼的……
——只能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说不羡慕,那是假的,但是,张安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不就是金印紫绶吗?
——他是右将军,佩的难道不也是金印紫绶吗?
——再说,这种事……强求不得的!
——难道还要学昔日李广不成?
——未能封侯就寻死觅活得惹人生厌……
……
如此想了几日,张安世也就撂开了。
霍光对属下一贯维护,这一点,张安世是知道的,但是,因为那点维护,而赏以封侯……
——可是,霍光说了 ,不是恩赏,而是他的确有功!
——无论霍光是不是真的这样想,无论后人将如何评议,他都知足了!
“谢大将军!”张安世再次谢过。
这一次,霍光起身答了礼。
两人重新坐下,霍光稍一思忖便忍不住叹息。
“若以敞为丞相……吾……”霍光还是觉得不安,难以真的下定决心。
见霍光如此,张安世便将自己的心思暂时搁下,有些奇怪地问霍光:“大将军是否已有成算?”
——莫非霍光已经想好计划,而且丞相在其中的份量甚重?
霍光沉吟不语,良久才对张安世道:“君仍领光禄勋印……不知上之疾乎?”
张安世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挑了挑眉,问霍光:“君已虑后事?”
霍光未置可否,轻笑不语,意思却很明确了。
张安世想了想,倒是觉得霍光多虑了。
“敞断不会悖君之意。”张安世说得很肯定。
——这一点,他是很肯定的。
霍光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但愿……”
见状,张安世也有些不安,不禁就问:“大将军属意何如?”
此问刚出口,张安世便想到了一种可能,不由就皱眉道:“……皇曾孙……支系已远……”
霍光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难道他是会异想天开的人?
——当然,不是说他做不到,但是,名不正言不顺……天下不服……就是他硬把人拥立上位,又有何用?
——只看今上就是知道了!
——到时候,一堆麻烦……
——他又还能护……多久?
张安世干笑,随即便道:“此事有例可循……将军……”张安世的音调陡然拔高,“将军不欲循例而行?”
霍光大义凛然:“循例自是广陵王,然广陵王乃先帝所不用!”
张安世抚额:“大将军慎言……孝文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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