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并不是圣人,而且又执掌大权多年,哪怕再如何地在乎刘病已,恐怕也不会允许刘病已轻易触碰他的底线。
——至于,霍光对刘病已的底线在哪里……
……
想到这儿,张安世不由一怔。
——他想到了自己的少子与杜延年的中子……
想到霍光当初的安排,张安世心中稍安——至少……权力不是霍光的底线……
——或者说,霍光并无意让刘病已只拥有一个血统的单纯背景……
——那份联系虽然单薄了一些,但是,的的确确让他与杜延年带上了皇曾孙的痕迹。
——至少在某些时候,他们的选择肯定是倾向于刘病已的……
——同样,只要刘病已不是愚笨的人,只要笼络住他与杜延年……就足以掌控住局势了。
……
——相较今上,霍光为刘病已的筹谋……绝对算是仁至义尽了……
——至少……对今上……霍光始终是防备的……也从不乐见今上与任何掌有实权的官吏亲近……
……
张安世微微眯眼。
——也许……
——并不能这样说……
——今上对霍光……又何尝不是防备的?
——从立上官氏为皇后开始,今上不就是想集合其它辅臣的力量,全力对付霍光吗?
……
——也不能说……霍光从一开始就对今上有什么计划……
——开始……霍光对今上……顶多只是不喜而已……但是,今上是先帝所立……再不喜……终究还是先帝之意压着……
……
——即使是现在,霍光对今上也没有到如何不堪的地方……
……
——说白了……霍光最多也就是想做伊尹、周公……并没有……更多的想法……
……
张安世叹了一口气。
——只是……做钩弋子的伊尹、周公……
——霍光心里只怕是憋着火……
——宁可不做的心思……也未必就没有!
想到如今的局面,张安世也是一阵心烦。
——他明白霍光的心思,可是,也只是明白霍光对刘病已的心思,至于更多的……他就不明白了……
——从想法到事实……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
——霍光究竟打算怎么做呢……
……
张安世心烦不已。他素来谨慎,自然也不乐意牵涉进太危险的局面,可是,霍光却不是这样的性子。
——这位大司马大将军……是有冒险的心思与胆量的……
——就是元凤元年那次……他都敢放纵皇帝与上官桀调兵了……
——虽然是为了把事情彻底闹大,以便名正言顺地对上官桀等人治罪,但是……其中的凶险……只怕霍光自己想着都后怕。
——这一次呢……
——霍光会怎么做呢……
……
与张安世的心烦一样,刘病已的心同样乱得很。
张贺如释重负的笑声却让他的心绪更乱了。
“大人……”刘病已跪在张贺的床边,拉着张贺的手紧紧不放。
他一向聪明,如何能听不懂张贺的意思?
——张贺是担心他与霍光……会不会交恶……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