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孙女,不要真的太热衷于微行了。
——皇后不是皇帝,总是微行……名声总是不好听的。
兮君乖乖地反省着,直接瞥见霍光的神色并无变化,才轻声辩解一句:“我……再微行……而已……”
——她这才是第二次而已。
听到这话,霍光微微挑眉,正要说什么,冯子都却上前请示是不是登车。
寒冬腊月的,霍光也无意与外孙在户外久谈,因此,便轻轻颌首,示意倚华侍奉皇后登车,等兮君上了车,霍光才登上车舆。
因为是冬季,又同样是微行,霍光乘的车与兮君之前乘的一样,也是重舆辎车,不过,车要更大一些,织锦黑帛所制车衣也更华丽一些——一看就是高官显贵家的车,不像兮君那样,只用了白布,随便哪一户人家都能用。
霍光登上车便关了车户,倚华一怔,随即便看向冯子都,冯子都笑了笑,一摆手,示意倚华上前舆——这儿可没有第二驾车了。
倚华只能上了前舆,随即就见冯子都也坐了上前舆,拉了拉缰绳,也没有出声或者扬鞭,便让驾车的两匹马动了起来。
倚华不由讶然地看了看冯子都——她一直以为,冯子都只是霍光的护卫……
“……长御……将如愿矣……”冯子都瞥了倚华一眼,忽然漫不经心地说一句。
倚华一怔,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道:“……如……如愿?官婢之身……岂有愿?”
冯子都挑了挑眉,却没有回答,倚华也没有追问,因为马车已出掖门,道路变得宽敞起来,两匹马也放开四足,奔跑起来,迎面而来的疾风,寒冷刺骨,坐在前舆的人根本不可能再开口说话。
不能说,心却不能不想。冯子都的话反复地在倚华心里回响。
——如愿……
——如愿……
——如愿……
……
——尽管那样卑微地说着不可能……但是,人又怎么可能无愿呢?
——只是……能让冯子都开口的愿望……
倚华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仿佛要从胸口蹦出来似的。
……
与倚华一样,坐在后舆的厚帷之中,兮君的心也跳得十分厉害,不过,并不是因为她听到前舆中两人的对话——事实上,也是听不到的——而是因为,霍光淡淡地说了一句话:“皇后再微行皆因曾孙。”
兮君垂下眼,一个字也说不出。
——是的,她两次出宫,其实都是为了刘病已的事……
——前一次倒还能说是一时兴起,想玩乐一番,这一次……
“……兮君知错……”兮君垂着头,闷闷地对霍光道。
——这不是她该做的……
霍光一愣,倒是没有想到兮君竟然会有如此反应,也不太明白她为何如此……不安。因此,愣了一会儿,霍光便笑着揉了揉外孙女的头发。
“中宫何错之有?”霍光笑言。
——他也不是责备外孙女啊……
听到外祖父这样说,兮君不由一怔,抬头看向外祖父,不敢置信地道:“吾……无错?”
霍光失笑,有些怜惜地看着外孙女:“中宫与曾孙自幼相识,为之忧……何错之有?”
兮君这才安心,对霍光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就听霍光又道:“然……中宫不可复见曾孙。”
兮君讶然,不解地问道:“何故?”
——既然没有错,为什么又不让她再见刘病已?
毕竟只有十四岁,又一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