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煦宁别了常臻常徴二人,施一土决便遁入家中。
李国平与福伯正于李宅池边石亭内对弈,却见李煦宁乍现于前,当即将其唤住。
“老爷子,福爷爷。”李煦宁与二人打一招呼,并未停留,径自窜入楼内。
“呵,”李国平轻笑道:“这小子这是作何,罢,落子落子,由他去。”连连催促福伯。
李煦宁自其屋内取了一老木制伏羲古琴,负于身背,转身出屋。待至院内,告知李国平、福伯二人无须等候其便闪身而去。
长江素静,夜潇潇、天如玉案冰洁。秀色氤氲寥象廓,极目瑕琳光摄。独坐颐神,帘帏光透,显出玲珑雪。凝然澄湛,太虚一点通彻。
神飞两翼翱翔,蟾宫殿里,夜宿琼枝歇。得遇真筌无损益,永受真人提挈。功行双全,金童玉诏,受命寥阳阙。玉霄宫里,永排仙位罗列。
沿贡水而上,待寻得一处静谧之地时已是戌时一刻。飞身而上,端坐于一江边巨石处,以炁蕴指,春莺出谷势顺势而起,悠然之音立时荡于一里方圆之内。
一曲毕,李煦宁昂首而望,一输明月,昭昭无着。皓然三界外,似百炼、青铜镜濯。
思绪纷飞。
不论这丹道仙术性命双修,又或是这道器乐曲形神俱妙,均是为入于先天无为之境。大象无形,大音希声,虚空粉碎,神升太清。
再如吕祖那天遁剑法“云重天将雨,铮尔剑有声”所指便是待性功之后,先天一炁自得,以元神铸剑,以先天一炁温养,方得道剑之基,道剑,乃元神之剑,心剑也。
采无极至精,合先天之元炁,假乾坤之炉鼎,运元始之钳键,慧火炼成,灵泉磨利,以太极为环,刚中为柄,美利为刃,清静为匣,虚白灿烂,纯粹坚刚,运造化之机,乘秉威之令,举之无古今,按之无先后,崭绝贪爱痴之缘,诛尽七情六欲,除掉奸邪烦怒。佩此宝剑,可以超脱生死,佩此宝剑可以治理天下。
而道有三候三关,法用九琴九剑。修道者,其层次要知“三关三候”。大抵不外四言,无为之后,继以有为,有为之后,复返无为而已。“九琴九剑”则为真心、道心,源于河洛之西方庚位,河洛对应阳数为九,预示真铅。故言“法用九琴九剑”。
大道者,殊途同归。既是如此,不如......李煦宁双目愈发透亮,似要将那夜幕尽数驱散。当即炁随指行,再起仙音。
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
自此之后,李煦宁常至此处奏琴炼心。直至翌年。
“琴”在明代前期全真教高道们的思想中,是使人清心寡欲、引人得道成仙的工具,也是一个超然绝俗的审美意象。而张三丰在《一扫光道情十二首》中却透露出对“琴”的否定,他说:“一扫光,照见灵,朝游暮宿玲珑亭。醒也宁,睡也宁,春来无处不青青,达聪不听有弦琴,明目须读无字经。毋恍惚,毋窈冥,常宁常静常惺惺。”“达聪”是相对于一般之“聪”的大聪、至聪。张三丰认为“达聪”之人是不听“有弦琴”的。原来,他对“琴”的否定,并非否定“琴”,他所否定的是“有弦之琴”而去追求那“无弦之琴”。
庄子曾说:“有成与亏,故昭氏之鼓琴也;无成与亏,故昭氏之不鼓琴也。”“鼓琴”则“有成与亏”,“不鼓琴”则“无成与亏”,大道是浑全的、无成无亏的。因此,无成无亏的“不鼓琴”才是庄子美学甚至道家美学所要追求的大道境界,“不鼓琴”才能“鼓”出“鼓琴”所不能鼓出的天籁之音。《列子》在《庄子》之“不鼓琴”的基础上提出:“文所存者不在弦,所志者不在声。”《列子》将对“文”的追求引向了“弦”之外,奠定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