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三军将士饱餐已毕。箭已上弦。
张元一身戎装。环扫一眼列阵已久的张将。沒有什么煽情的演讲。只战刀一扬。拨马便走。
两万杀机已燃的张军将士。肃然无声。如沒有生命的兵马俑一般。迈着统一的步伐。悄无声息的出营。
两万张军将士。在夜的掩护下。绕过正面官渡敌营。向着东北方向石亭而去。
袁绍也非傻子。粮营重地。岂能沒有防晖。自然是四面设哨。
张元几番大战。缴获了不少袁军衣甲旗鼓。今晚他令全军尽着敌军衣甲。夜色掩护下。真假难辨。
每遇敌方哨卡。张元便谎称是袁绍派往石亭的增兵。要么蒙混过宋。要么就将敌方哨卡干脆一锅端掉。
一路顺风顺水。袁军并无察觉。天亮前。石亭已在眼前。
翻上一道小土坡子。勒马横刀。张同举目远望。隐隐约约瞧见一座连绵里张的大营。灯火闪烁。
那一座座圆顶的粮仓。隐约可见。不是粮营还能是什么。
粮营就在眼前。袁绍的百万斛粮。统统堆积在眼前。这场大决战取胜的关键。也在眼前。
张元胸中一股热血。瞬间燃起。鹰目中迸射出兴奋的火焰。
身后。两万将士蓄势已久。一股股杀气汹涌澎湃。
张元深吸一口气。战刀向着石亭粮营一划。厉声道:“击破袁军的关键就在眼前。生死存亡。就在这一战了。是血性男儿的。就随我攻破敌营。一把火烧光袁老狗的百万粮草。”
雷霆般的豪言壮语。震破了夜的沉寂。回荡在每一名士卒的耳中。将他们蓄势已久的怒火。顷刻间引爆。
“杀。”冉闵大喝声。纵马而出。白马银枪。如银色的闪电一纵。当先杀下坡去。
两万将军轰然而去。如决堤的的洪流一般。向着毫无察觉的敌营。汹涌扑去。
石亭粮营。中军帐。
此时此刻。袁大公子却还软软的躺在榻上。抱着一坛子酒醉生梦死。不省人事。
他的耳朵和鼻子。尽皆已被割去。虽六个月已过去。却隐隐约约仍见伤痕。烛火照耀下。他的相貌显得颇为吓人。
自被张元割了耳鼻放归之后。袁绍虽然痛心疾首。却对袁谭也失望之极。每每看到这张丑陋的面孔。气就不打一处來。
为了眼不见心不烦。袁绍便把他调往了粮营。让他在后方干这份闲职。
袁谭知道。父亲对他的能力已深深失望。甚至已不想看到他。才会把他发配到这里來。
愤怒于张元之仇。又失落于父亲的冷落。上任以上。袁谭终日无所事事。只是借酒销愁。虚度光阴而已。
照天晚上。他又是一场大醉。直喝到半夜时分。方才抱着酒坛子昏昏入睡过去。
美酒麻醉下的袁谭却不知道。他的切齿死敌大仇人。正在悄悄的向他逼近。
天色将明未明之时。大帐外突然杀声震天。示警的锣声响成一片。整座粮营瞬间陷入惊慌之中。
袁谭却依然鼾声如雷。睡得跟死猪一般。竟全然沒有被那震天的杀声吵醒。
“大公子。大事不好。张贼夜袭我大营。”紧张的叫声中。鞠义大步流星的闯入了大帐。
袁谭被吵醒。眼睛也不睁。嘴里嘟囔抱怨道:“别吵我。本公子睡的正香。滚出去。”
看着袁谭这般烂醉如泥的德性。怒其不争。抄起一瓢子冷水。冲着袁谭的脸就泼了上去。
一瓢冷水上头。彻头的寒意。瞬间将袁谭从梦中冷醒。哇的一声嚎叫。从榻上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