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兰芝终于嫁了,回门那天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漫天飞雪,落在打满花苞的梅花枝头,老夫人笑着说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詹氏同样笑着称是,一回头背过老夫人看向周氏的眼神阴寒而厌恨。
“病愈”的周氏仿佛没看见,只笑着道,“祖母的寿辰就要到了,既然有如此好兆头,就该大摆宴席,热闹热闹!”
宋兰芝的婚事办的极其隆重,人人称赞,让老夫人脸上倍感荣光,心中原本对詹氏的疙瘩也散了个七七八八,回门之时又见孙女婿刘家大公子果然仪表堂堂,俊美非常,更觉满意,对詹氏最后的一点儿气也散了,觉得一家人就该和和睦睦热热闹闹的,此刻听周氏提议给自己过寿,正合她意,便高兴道,“好,好,想想这么些年我还没正经过寿过呢,年下也没什么大事,正该热闹热闹!”
因是周氏提议的,又念着詹氏忙着孙女婚事时是周氏承欢膝下,百般孝顺自己的,便将主办寿宴的事交给了周氏,“老四家的这些日子也累坏了,该好好歇歇了,我的寿宴就让琪哥儿媳妇料理吧!”
周氏大喜过望,不理会詹氏黑下去的脸,忙谢了老夫人,“蒙祖母不弃,孙媳必定将这寿宴办的风风光光的!”有老夫人交代的差事在身,詹氏就不敢明着对她下手了,送上门的护身符,周氏岂有不要之理!
詹氏脸色微微一滞,老夫人给周氏安排了差事,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自己就不好借个由头惩治她了,才于老夫人和解的詹氏也不敢怠误了老夫人的事,心思微转,笑着对周氏道,“老夫人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是看得起你,你可不要辜负了老夫人的厚望!”
周氏低眉应了,詹氏又道,“听说四少奶奶出嫁前是帮着长乡侯夫人管家的,这样的宴席必是没少办,你有不懂的不妨问问她!”
不待周氏回答,不喜姚可清的老夫人已经否决了詹氏的建议,“琪哥儿媳妇有拿不定主意的只管来问就是,总归是我的寿宴,我也能心里有个数!”
詹氏笑道,“请教母亲是最好的,媳妇也是怕扰着母亲了!”
詹氏那番话明摆着是说周氏不如姚可清,有挑拨离间之意,幸而周氏已然明白自己确实不如姚可清,心中并无记恨,私下里还当笑话讲给姚可清听,“母亲还想用这种话来挑唆我,却不知我早已不是从前那般唯她是从了!”
未嫁前的周氏是京中出了名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礼,温婉孝顺,堪称闺秀楷模,嫁入宋家之后也从未行差踏错过半步,可是绵里藏针的婆婆和愚孝的丈夫终磨灭了她所有对生活的热情,后来姚可清进门,处置起自己丈夫身边的旧人时毫不手软,可是最后也没落下什么坏名声,反过的惬意滋润,这时她才渐渐明白做媳妇并不是必须就要隐忍的,她也是个人,她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其次才是媳妇,是她本末倒置了!
“嫂子且小心一些!虽有老夫人做主,明面上四婶未必敢怎样,但是背地里保不齐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姚可清提醒道。
詹氏点头,“弟妹且放心,这寿宴我是做了两手准备的,即便母亲下手毁了府里的,我备在外头的她却鞭长莫及!”
姚可清放心了,詹氏忍不住问道,“弟妹上次说的事,还得等到什么时候?”
姚可清神秘一笑,“老夫人寿宴的时候嫂子等着看热闹吧!”
詹氏十分好奇,“弟妹究竟准备了什么东西?”
姚可清道,“上次那琉璃盘不过千余两银子的事儿,老夫人就罚四婶数了一个多月的佛豆,那若是价值数万两银子,甚至数十万两银子的东西,老夫人又该如何惩罚呢?”
数十万两银子!
周氏骇一大跳,磕磕绊绊道,“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