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来,不让泪水掉下,直到走出了谊宽大殿的殿门,她才将视线从横江身上移开,可回头之时,迎面春风吹来,杜若冰的泪水就像珠子一样落下。
“扰乱我九崇山弟子道心,祸害就是祸害!”
争千秋自言自语,声音冷漠,继而足下生风,带着聂隐娘师徒二人下了宣明山,再驾起一道剑光,如电如芒,飞射而去。
“此人嘴贱!”
廖长空冷冷盯着九崇山三人离去的方向,道:“有朝一日,若我修成道君,这争千秋尚未身死道消,我必以手中飞剑,抽他嘴脸!”
燕青崖听闻此言,和扶向阳对视一笑,相继告辞而去。
近年以来,宣明山纷纷扰扰,燕青崖与扶向阳更觉压力大增,自会抓紧时间,求索仙道。而廖长空在争千秋面前受了气,也越发的觉得自身修为低微,等燕青崖和扶向阳离去之后,她也飞身上山,回自己院落。
横江与独孤信,并肩而行,直达宣明高塔,上了三楼,临窗而坐。
独孤信问道:“横兄,你真要去参战?”
横江道:“大丈夫当持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独孤信又问:“横兄心意已决?”
横江道:“我修行日久,随着修为提升,修炼所需的丹药只会越多。师门只是一方道场,如何能将诸多资源,全放在我一人身上?”
独孤信和横江相似已久,深知横江性格,便不再劝阻,只道:“再过一月,我给横兄炼制的丹药,才能开炉。横兄不妨再在师门留一个月,等到丹成之后,将丹药带在身上,也不会荒废了修行。”
横江点点头,亦不多谢。
二人生死之交,若把谢字挂在嘴边,反倒是生疏了双方交情。
自这一日起,独孤信连宣明高塔也不去了,她在自己院中,足不出户,一心炼制丹药。横江潜心修炼之余,也曾去探访独孤信,可独孤信院中大阵雾气蒙蒙,挡住了院外之人的视线,也挡住了横江的脚步。
唯有廖长空,她和独孤信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关系密切,熟知独孤信院中阵法,才能随意入阵去见独孤信。
这一天,廖长空一如往昔,进了独孤信的院子,直达独孤信炼丹的丹房,可廖长空刚一入房,便神色大变。
只因廖长空正好见到,独孤信炼丹之时,伤到了脏腑心脉,嘴角鲜血溢出,身躯摇摇欲坠,若非及时将手撑在了丹炉上,独孤信早已摔倒在地。可炼丹的丹炉,何其炽热,即便独孤信有着神魂境的修为,也终究是血肉之躯。当即,独孤信冰肌玉骨的手掌,被炽烈鼎炉,烧得一片焦黑,掌中青烟升起。
廖长空直扑而去,抓起独孤信的手掌,拿出一颗宣明柔水丹捏碎成粉,洒在独孤信一片焦黑的指掌上,道:“阿信,你何必如此作践自己?”
独孤信摇摇头,道:“横兄再过些天,就要离开宣明山了,也不知要多久之后,才能再见到他。我要给他多炼制一些丹药才好,除了滋补修行的丹丸,疗伤丹药,以及养魂的丹药,解毒的丹药,辟谷的丹药……肯定都需要一些。”
这丹房之内,非只有一座丹炉。
独孤信立身的周围,林林总总,摆着七八座鼎炉,围成一圈,几乎将这一个炼丹房,塞的满满当当。若非如此,独孤信也不至于在伤到心脉之时,随手找个地方支撑,一伸手就碰到了炼丹炉。
寻常仙门中人炼丹,都是一次一炉。只因若一次炼制多炉丹药,所耗费的心力与法力,就会成倍成倍增长,而且在炼丹的过程当中若稍有不慎,便会导致炼丹失败,使得多日以来苦心炼药之事,付之流水。像独孤信这样炼丹,就算是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