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大眼睛在室内瞟了一圈,确定没人后,抬手敲了敲门。
没人应声,床上的温承御显然睡着了。
苏江沅这才推门进去。
心里所有的情绪顷刻间倾巢而出,再也抵挡不住。
她走到床边,借着室内橘黄色的灯光去看床上的男人。
他瘦了。
因为受伤和失血过多的原因,一张脸在灯光下显得越发惨白。都这么多天过来,一点健康的神色都没有。
苏江沅抖着手,颤巍巍掀开穿在温承御身上略显突兀窄小的病服,男人古铜色肌肤的腹部,一条长长的缝合伤口赫然跃进眼里。可怕的,蜿蜒在温承御的腹部。
苏江沅轻手轻脚放下病号服,抬手捂住胸口。
那儿早就疼的不成样子。
伤口那么长那么深,她的阿御一定很疼很疼。
这些日子,她一会躲着不见他,他一定很气很气。
他肯定以为自己是要躲起来以此来跟他厉离婚,心里一定很难过。
苏江沅忽然哭了起来。
满腹的心疼和内疚,密密麻麻像是藤蔓一样朝着她袭击而来,她好想好想扑到他身上,告诉他。
这些日子,她比谁都要想他,念他。
可是她没想好。
在她没有想到做决定之前,她不能来。
她时常担心,她的阿御伤口会不会有问题,有没有吃好,有没有休息好,她不在,那些笨手笨脚的男人能不能把他照顾好。
一点点,像是蚁虫般啃噬她的心。
他不痛快,她又何尝好过过?
“阿御,不要生我的气,我是爱你的,我爱你。”她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好想好想过去握住温承御的手给他温暖,但又不敢,生怕吓到男人惊醒了他。
因为庄未的一席话,她像是忽然间才了解自己。
什么该死的身份,什么该死的自卑,一旦跟她的温承御比起来,什么都会变成不重要。
这样的道理,苏江沅也是刚懂。
她是苏江沅,即使是那个人的女儿又如何?她终究不是她,压根没有必要为了她犯下场错误,用自己的婚姻幸福来买单。
再说,她自认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凭什么不能拥有温承御,凭什么不能拥有幸福。
庄未说得对,她是该为了两个人婚姻,两个人的幸福做些事情才是。
只要他们家阿御认定她,要她。那么,风言风语又如何?身份质疑又如何?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代替那个人补偿阿御的方式,那她就赔上自己的一辈子,陪着他,给他一个家,一群孩子。
茅塞顿开的苏江沅,陡然间像是被醍醐灌顶,刹那间清明起来。
她甚至有些后悔,这样的道理,为什么她没有早一点想通。巴巴的守着自己的身份不放,她是苏江沅啊,温承御心甘情愿娶的温太太,跟旁人,又什么关系呢!
她还想说话,走廊尽头忽然传来声响,似乎是人的脚步身。
苏江沅不敢多做停留,起身弯腰低头,在温承御的脸上飞快一吻,转身压低帽檐急匆匆出了病房。
她窜进对面的楼梯间,回头刚好看到庄未从走廊尽头快步走了过来。
好险,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苏江沅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眼泪,转身从楼梯一路走了下去。
阿御,你等我,等我彻底安心来找你。
庄未推开门进去,温承御已经醒来,斜靠在床头,抬手摸着自己的一侧俊脸,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