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的晚霞于天空尽头逐渐淡去,夜幕扫荡大地,石林之巅却在日落之时凭空升起一座庞大古城,红漆楼宇,宏伟壮观,犹如海市蜃楼,奇妙无比,一砖一瓦,尽透神秘古韵。灯火替代日光,通透明亮,如同白昼。近看高楼剪纸红窗,幽幽烛光,人影波动,喧闹之声,响彻天际。
古城高墙耸立,楼宇静谧,淡淡烟雨,行人悠然,长巷喧哗。亘古年代,石板磨出怡人光泽,映着暖人烛火。女子轻纱长裙,撑一把蓝底白花油伞,行走在青石板巷;男子如面春风,折扇浅笑,与同行人谈笑风生。
汎尘行走于古城大道,丑陋面具丝毫不掩其非凡气宇,路人自行退避三舍,不敢逼近半步。
古道尽头,淡淡烟火,冉冉升起,一座红砖楼宇,名为琉璃阁,夜夜笙歌,众多女子,温柔娇媚,浓情惬意,等候良人。
汎尘踏上台阶,丝绸长袍飘逸,银发染上点点细雨。吉宝紧随其后,默不作声,如同空气。
门卫见客上门,急忙推开笨重红漆大门。
汎尘跨进门槛,一个素衣罗裙女子立于长廊之内,见人便柔柔俯身,柔臂轻指,为其引路。两旁长廊蜿蜒,于楼宇间延伸、穿梭,石栏通透,如和田玉,亭下悬挂两排精致红灯笼,琉璃丝低垂,高雅别致。
汎尘跟随女子穿过大堂,无论男女,无不停顿转头望向银发少年,见其步入内堂雅间,皆投来羡慕目光。
内堂依然长廊延伸,廊宽六米,廊长无尽,左右两边为单独雅间,雕刻精致花纹。雅间门前,均铺一席,女子跪坐其上,个个清新脱俗,守在门外,见人路过便低眉倾身。
引路女子于一雅间门前止步,向汎尘倾身退下。跪坐在席的女子便起身,推开木门,见汎尘进屋后,便重新合上门,跪坐于席,动作柔美。
吉宝席地而坐,并未进门。
雅间内摆饰精美,华而不虚,墙上字画皆是名人绝迹。雅间又分内外两间,由珠帘分隔,内间平铺圆形浅色真丝席,席上放了一张矮脚小长桌,摆有一楠木古筝。兰花盛开,空气清新,却空无一人。
汎尘摘下面具,放于玉桌之上,无心饮茶,只是卧榻侧身,闭眼休憩,银色长发如瀑垂下,美若时光静止,淡淡忧伤于多情眉宇间流露。
曾经,芊手拂弦,音韵清朗,淡淡胭脂红,如今已悄然无声,佳人不再,无人问津,唯留空阁,徒添悲楚。
门外响起一片久违的喧哗,女子起身拦住一名华服男子,说道,“进不得。”
“有何进不得?”
“唯独这间进不得。”
这里的女子温柔多情,谦卑懂礼,但并非身份低贱。
“小丫头,你可知道我是谁?胆敢挡我去路!”男子厉声道。
“此处为璃国公主木芷凝的香阁,任何人不得入内。”
“璃国?”男子大笑一声,“那是亡国!公主那也是亡国之奴!”
“你……你这无礼狂徒!”
“闪开!”男子一把推开拦在门前的娇柔女子。
吉宝在心里暗数,一、二、三。
吉宝数到三,华服男子抬起腿正要踹门,长廊上跑来三个身形魁梧的男人,气势汹汹地冲向该男子。
华服男人也不是善茬,反应迅速,那踹向门的腿顺势转移,踢中其中一人。一时间,四人打成一片。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吉宝拉起摔倒在地的女子,将她扶到一边,远离打斗之人。女子并不诧异凭空出现的一只手,因为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汎尘身后跟着一个叫吉宝的透明人。
“烦人苍蝇,扰人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