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光的记忆曾无数次出现在夕瑶的梦境里。
“后知后觉注定后悔,失去后才知道是弥足珍贵的,最好的你,原来一直都在我身边,可惜那时我没认出你。”
夕瑶躺在血玉树下,喃喃地说,她很怀念那段时光,虽然短暂,却在夕瑶心里定格成了永恒。
血玉树的另一边,躺着一个银发少年,听到声音睁开眼,原来地狱长这样,说不上恐怖,却是十分阴寒森冷,倒也不令人太失望。
“人死了以后,都会来到这里吗?”
“怎么?你说让我带你走的,你后悔了吗?”
“不后悔。”
“你的心脏生病了,患了痛疾,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这个恶疾吗?”
“不知道,或许是报应。”
“那你知道你患得是什么病吗?”
“我知道。”
汎尘嘴角扬起一抹坦然的苦笑,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他亲手下的毒咒。这根本就不是病,所以药剂师也治不好。但是他不知道,他对夕瑶下的永世毒咒为什么会落在他自己身上。
“你知道这是诅咒?”
“嗯。”
“那你为什么不给自己解咒?”
“是个死咒,解不开。”
“是吗……你是有多恨我,要给我下这么一个解不开的毒咒。”
夕瑶觉得很心寒。
“因为要誓死守卫我爱的人,任何会威胁到她安危的人,我必须让他消失,比死还要彻底。”
“呵呵,原来如此,她可真幸福。”
夕瑶无奈地笑了笑,仰着头,看着血玉树没有叶子的枝条,和她的心一样孤独和凄凉。
汎尘不自觉地动了动手指,他竟然又能动了,这样看来,死了也好,比活着还方便。他起身走到树后,看到一个短发女孩,一张熟悉的面孔。原来她真的来了,来带走他了。
“怎么,看到我很失望吗?”夕瑶表情木讷,看不出任何情绪,没有喜怒哀乐,“失望毒咒不够毒,永世不够长?失望我死得不够彻底,魂魄不够破散,是吗?”
夕瑶直直地盯着汎尘,固执地等着他回答,她设想过无数遍这样质问他的情景,她想不出他会如何回答,他总是让人捉摸不透,总是冷漠得令人心寒。
“对不起,我来晚了。”
汎尘对夕瑶说道,一句迟到的抱歉,多少人没来得及说出口,多少人因此失去了人生最最要的人和事。她不是最美的,没有绝世的容貌,没有过人的才华,不温柔,不乖巧,不听话,有时候还自私、固执、邪恶,还有点小心机,却是最吸引他的人,也是让他唯一心动的人。
“你……”
夕瑶望着这个温柔多情、阴郁气质的银发少年,她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柔情是为了谁,要给谁。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受刑的时候,他告诉她,夏夕澈爱她,但是他不是夏夕澈,他是汎尘,多么残忍的话啊!那么现在的他,到底是夏夕澈还是汎尘?他又为什么要对她说这句话?他是什么意思?他真是一个令人读不懂、看不透的人。
汎尘没有回答夕瑶的质疑,他俯下身,深情闭眼,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忧伤的蓝眸,他的脸上写满了哀伤,如同一个落败的王子,有道不尽的阴郁,述不尽的忧伤。银白色的长发穿过女孩无状的身体,他的吻贴不到她的唇,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一团魅影,一团气流。
汎尘微微一震,他竟然无法触碰到她,她明明就在他面前,他却依然闭着双眼,久久地保持亲吻的动作,深情地吻着那股魅影的唇,他的眼角滑下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