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的桌上,有夕瑶落下的手机,一直响起,是她的养母在喊她回家吃饭,今天是圣诞节。
风吹雪片似花落,月照冰文如镜破。雪花,虽然美丽,却是寒冷的结晶体,不喜欢被人触碰,它会融化,但也一样给人温柔的感觉,就像汎尘一样。
夕瑶醒来,下了床,走到落地窗前,整个城市已被白雪覆盖,她呆呆地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又名未央花,有多少人知道,那是没有结束没有尽头的意思啊!
夕瑶想起那个夜晚的草原,到处开满了木槿花,那种顽强的花,无论多么恶劣的环境,都能以惊人的速度生长,以枝叶繁茂的姿态示人,从不娇生惯养,因为自知卑微而不敢肆意张扬的性格,不一样像极了夕瑶吗?
她不敢走出这个卧室,她不敢面对卧室外的那个少年,无言以对,说的就是此刻的她。
落地窗外响起一个小女孩稚嫩而清脆的声音,“哥哥,圣诞节快乐!”
站在阳台上的汎尘闻声转过头,看到隔壁阳台上趴着一个小女孩,头戴大红色的圣诞帽,苹果脸,穿着鲜亮的新衣,戴着大红色的手套,裹得严严实实,却十分可爱。她一手握着栏杆,一手伸向汎尘,手里拿着一块巧克力。
汎尘住在这里已有大半年,他经常一个人站在阳台上,也见过很多次隔壁阳台上玩耍的小女孩。虽然他没有和她说过话,但是她很愿意喊他“哥哥”,没有因为他的冷漠而觉得生疏。或许对孩子来说,不拒绝就是接受,不凶她也就是不讨厌她,不讨厌她就是喜欢她。
汎尘看着小女孩,她很固执,一直伸着手,送出她的圣诞祝福。他走向阳台一边,伸手去接巧克力的时候,瞥见落地窗边站着的夕瑶。当他们四目相对的时候,彼此的心头涌起心照不宣的感触,却又默契地撇开视线,似曾相识又截然不同的尴尬。
汎尘想过,或许他不该在她面前出现,更不应该心疼她疲惫而带她来睡一个安稳觉,因为他不知道接下去该如何圆场。
隔壁阳台的小女孩,听到屋里母亲的呼唤而欢快地跑进了门。
汎尘离开阳台,出了门。夕瑶听到关门的声音,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们之间,太多的沉默,总有一天,他们心里的距离会越拉越远。
半个小时后,汎尘推开了卧室的门,放下东西后转身。夕瑶走到卧室的门口,看着墙边的袋子,新的衣服,鞋子,还有一把伞。她低下了头,她知道他在叫她离开。
夕瑶换上衣服以后,久久地握着那把伞,他替她找了一个台阶,替她摆正了她的自尊心,他的拒绝就是替她找到离开的理由,脱离一个尴尬的处境。
夕瑶转动门上的把手,走出了卧室,看了一眼不愿见她而背对着她的少年,她低头穿过客厅,出了门,她犹豫地站在门口,看着门关上。“咔嚓”一声,她听到门由内锁上,他不是不锁门的吗?原来是为了她而锁上。
这一道锁门声,仿若夕瑶心里的警钟,敲得生疼,仿佛失去了全部。经过这件事,她知道她离开以后,当她遇到危险以后,他应该还是会出现,会去救她,他们不应该是最后一次分别才对,为什么她觉得如此不舍和难过?
“……开门。”夕瑶犹豫了很久,开口说道。
“开门,别赶我走……对不起……我不想离开……”夕瑶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厚颜无耻,但是她不想走,她不想离开他。
“开门,汎尘,求你开门……”夕瑶恳求道,屋里却没有任何回应。
夕瑶突然变了脸色,她慌张地敲着门,喊道:“汎尘,开门!开门!”因为她嗅到了血液的味道,从门缝里传出,很微弱。她打不开门,无论她如何叫唤,他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