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是这么说,又不能真的放着不管,仔细想了想,回忆起儿时生病时蝶衣照顾她的步骤,定了定神,不敢再有半分耽搁,先是出门吩咐白衣圣侍去打来温水然后准备毛巾放在门口,而她一个人端着水“哼次哼次”的走进寝殿,小心的脱去少年的外袍,再为他盖上厚厚的锦被。
君炀平日看着有些清瘦,却是结实得很,所以一番动作下来,闫姑娘直觉腰酸背痛,眼冒金星,恨不得也就此也瘫在床上。
可少年沉沉的睡着,丝毫没有醒转的征兆,不可以没人照顾,于是她直起腰身做了几个深呼吸,握着拳头为自己加油鼓劲。
两个白衣圣侍依稀听到殿中传来细碎的声响,心下疑惑,却在没有主子的吩咐下不敢擅离职守,再说闫琪尔是君炀特批可以出入自由的人,除非他们觉得生活过得太安逸,想给自己找点麻烦,否则,才不会主动去触霉头。
君炀的脸颊绯红,显得嘴唇很是苍白没有血色,闫姑娘洗了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指腹触到那滚烫得有些吓人的温度,心中很不是滋味,
“炀哥哥,是谁教你的,生了病要忍着,即便再难受也不说,不管发生什么事,就自己一个人躲在这里,难道这样静寂封闭的空间会让你舒服很多吗?唉,如果可以,日后能不能对尔尔说,我嘴巴很紧的,真的。”她说着,张开怀抱贴在他的胸口,心中汹涌澎湃着的,满满都是怜惜,
在她眼里,他从来都是拥有强大气场,让人不由自主的臣服,可她时而隐隐感觉到那样的他是不真实的,仿佛刻意的伪装,只是她始终未曾明白一个人承载着帝王宿命有多少无奈,于是,在二十二岁的那年夏天,百花盛开,千树绿意,她望着那双永远看不透的紫眸,终于失去了继续爱他的能力。
少年迷迷糊糊,脑海中再度浮现那个让他惊惧不已却又挥之不去的噩梦,眼角渐渐有了泪意,他痛苦的喃喃出声:“母后,别走,别走,别丢下我一人,求你。”
那么哀伤的语气,卑微到尘埃的模样,是闫琪尔从未见过的,
“我,我不做这个王子了,好不好?”
这样的他让女孩不知所措,只得下意识的握住他冰凉的手:“炀哥哥,你怎么了?”
可她得不到任何的回答,那少年的反应越发强烈,似乎沉浸在梦魇中无法自拔。闫琪尔心里着急却毫无办法,只好将毛巾重新过了温水,慢慢擦拭着少年的额头。
在水意的刺激下让他有些清醒了过来,依稀听到有一个声音在耳边絮絮叨叨,听不清楚,可唯独有那么一句,再清晰不过,此生难忘,
“炀哥哥,你别怕,尔尔不会离开你的,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这样是不是就不会一个人,那么辛苦。
“炀哥哥,我小时候生了病,很难受,老妈通常会唱歌给我听,所以我也给你唱歌好不好?嗯,这样或许你就不会太难受了。”
“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君炀闭着眼,听着歌,再度慢慢睡去,这一刻,他似乎忘却了自己是谁,应当肩负怎样的责任,好像回到了婴孩时期,梦境干净纯粹。
只要她在,便可安心!
闫姑娘微笑着看那少年的睡颜,完全不似平日的凌厉冷漠,她大着胆子伸出手指抚过他的眉毛眼角,然后不服气的翻白眼,
什么嘛,长得比女人还好看,你让我这样其貌不扬的女孩子,一张老脸往哪搁?
就这样,闫琪尔忙前忙后,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毛巾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