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枫顿了顿,望着小妹,复又开口:“他说他是一缕生魂,因心愿未了现在不过寄居他人体内,但是,这都是有时限的,他需要一个自愿给他提供寄生身体的人。
那时的我到底还小,不及深思,就满口答应将身体借给他。我们从此同体共生,他可以随意控制我的身体,我绝不干涉。在他主导期间,我的元神陷入沉睡,反之,亦然。
我从来没想过他是什么人,来自哪里,所以,之后的很长时间,我一直天真的以为他是在完成未了的心愿,很傻是吧?”
啸枫微笑着自嘲,唇畔笑意凛然,但泪却决堤般涌出,这些年,他一直隐忍的辛苦。
娜娅神色稍有缓和,除却最开始的义愤填膺,她静下来心来回忆所有,一直都对那少年的背信弃义心存怨恨,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当年的小小男孩,手无缚鸡之力,是如何在纷杂艰难的世上生活下来,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她到底忘了问一句,
这些年,你只身在外,漂泊无依,飞累了吗?
其实一切都没有变,他依旧是他,改变的只有年岁而已,她恨着他的欺骗,她恨着他的凶残,她恨着他的狠绝,忽略了同一双眼睛,不同的神采,打一开始,想要杀她的与乞求她原谅的,从来就不是一个人。
娜娅伸手攥住啸枫的小指,传递着温暖安定,就像小时候,每当她害怕无助时,那男孩也会如此一样,
“你没有很傻,真的,正如你所说,一个八岁的孩子刚刚入世,哪会有那么多可以思虑周全的心思?你又受了那么多的苦,对救你于危难的“恩人”自然感恩戴德。然后呢?你是怎么发现的?”
少年望向握着自己手指的那双柔胰,白皙滑嫩,是极温暖的温度,与当年一般无二,仿若只是一个冗长的梦境,睁开眼,他们仍然是旧时模样,心莫名的安静下来,得到了有力的支撑般可以继续将故事叙述下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总觉得身上有种难以忍受的血腥之气,让我很不舒服,而且,他日日早出晚归,行踪诡秘。这个时候一直蒙在鼓中的我才开始怀疑他究竟是什么人,在用着我的身体干着什么事情。
那日,我假寐偷偷观察他,只见他支配着我的身体走进魔鬼林,接受一群银发红眼的魔众们的朝拜,接着......”
啸枫顿了顿,紧闭双目,回忆起当日那可怕的一幕,牙齿渐渐咬紧,心有余悸:“孤言领着那些魔鬼大肆屠戮误入魔鬼林的人类。那日,血流成河,残肢遍地,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之后,我痛心疾首的质问我的“恩人”,他先是笑脸相迎,但我不依不饶,他终于不耐烦,露出狰狞嘴脸:“没错,我就是魔君孤言,从救你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我一直都是在利用你。”
孤言一缕幽魂紧紧抓住男孩的手,不过是一抹轻飘飘的影子,力气却大的吓人,渐渐勒出一道暗紫色红痕,直举到他的眼前,不同于常人的亮金瞳仁闪过得意的邪光,
“你现在知道真相了?即便如此,你也别想置身事外,这段时间我利用你的身体可是杀害了不少的人,你看好了,你的双手已经染满鲜血,再也洗不干净了。”
“你,永远是个魔头。”
无情的宣判,昭示着一切都无法再回归到起点,不过一步走错,便是步步皆输的结局。
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上面不知有多少枉死的人?我悔不当初,但也无可奈何,我的身上已经背负了无数冤魂,无论如何,是回不到最初了。”
啸枫的声音透着发自内心的无比绝望,在清冷的月色下,越发显得凄惶苍凉,
“而且,我年纪尚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