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郎中却当着司马光这位前宰相的面,直截了当出了这番话。而司马光与王安石关于变法之争,只有在朝堂之上的人才会了解,当时并没有公开,很多人不知道司马光是坚决反对变法的。
因为王安石的变法当时是主流,是皇帝主导推行的国家的新政,宣扬在外当然是上下一片叫好之声。对于那些杂音,不会让普通百姓知道,所以郎中不大可能了解到司马光是坚决反对新法的,并用此来拍司马光的马屁。
更何况司马光这时候已经辞去官职,退隐在洛阳,专心做学问了。而杨仙茅却贵为吴王的女婿,犯不着来拍一个已经不当官的前宰相的马屁。由此可以断定,这番话应该是这郎中真心对变法的评判。
这种评判,特别是对新法中的种种弊端精辟而又简洁的总结,顿时让他们三人心中都涌起了相遇知音的感觉。这些弊端也是他们屡次上书皇上,反对变法主要列举的罪状。
当然,他们没有如此精辟的概括。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是把他们听到的和看见的一些不妥反应给皇上。而郎中却精辟的概括了他们心中主要列举变法的弊端。概括之精辟,简直是挠在了他们心头最痒处。
司马光见两人愕然的表情和惊喜的神色,不由嘴角露出了微笑,捋着胡须道:“我当时听他出那番话的时候,神情跟你们一样。我这些天就在想,他年纪就对国家大事已经有了如此清晰的看法。对王安石的所谓新法有如此准确的判断,甚至看到了他祸国殃民,断送国家涉江山社稷的可怕后果。你们觉得像这样的人,还不足以担当国家栋梁,辅佐皇上吗?”
听到这里文彦傅和富弼都赞同的缓缓点头,可是富弼却低声道:“只不过官家一意孤行,一直在强推王安石的变法。虽然这两年有所缓解,但是他变法之心却从未动摇过。你若把郎中保荐给皇上,皇上听到他这番话,只怕会立刻把他撵出朝廷,更不要重用于他了。”
司马光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道:“这一点老朽如何不知?不过咱们三人私下里,我大宋与西夏作战,永乐城大败之后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已经无法再与西夏争雄了,现在朝廷不得已只能继续向他们捐贡来维持边境和平。这件事让皇上十分的窝火和难过,在宫中哭了数日没有上朝。他日理万机身体一向不好,经过这次身体更是大不如前,各种病患缠身,隔三差五的便招太医前去诊治。”
到这,司马光压低了声音,道:“老朽曾经问过费神医,他给我了实情,皇上的病实际上已经非常沉重,不是汤药所能解决的。如果没有什么奇迹的话,只怕熬不了多久。再加上这一次黄河决堤和黄河水围困京城,淹没无数州县,百姓流离失所,皇上更是揪心。夜不能寐,寝食难安,身体状况更是急转直下飞。”
富弼和文彦傅缓缓点头,他们身为朝廷以前的重臣,虽然已经不在朝廷做官,但是朝廷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官家的情况,他们还是可以从各种渠道得到消息的,也知道皇上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病魔缠身,经常要靠药来维持身体。大臣中已经有人上奏,要求皇上立太子了,而官家这时候才三十七岁。这个年纪就要立太子,这证明皇帝的病情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文彦博道:“你是如何打算的,不妨直,我们也好帮你参谋参谋。”
司马光举起酒杯饮了一口,然后道:“现在皇上病情危重,我想保荐这郎中作为御医去给皇帝治病。我会叮嘱他对新法不可一个字的不好,在皇帝问的时候。当然平时也尽可能不要涉及这个话题里去,以免惹得高太后等人心中不快,为他将来的发展造成障碍。若是老天无眼,皇上归天,新的皇上登基。从现在来看,能够承继大统的都还只是孩子。到时候必然由高太后垂帘听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