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花厅雕花木椅上端坐着刚见过面的胡通判。
胡通判起身满脸堆笑迎了上来,说:“知府大人,是这样的,咱们宣州府县两个衙门的同僚们,以及宣州当地乡绅名流,今晚在宣州酒楼设下宴席,给大人接风洗尘,恭请大人光临。”
这种场面上迎来送往那是必然的,也是接触宣州各界的一个开端,魏文德当然要去的,便点了点头,微笑说:“难得各位同僚和各位乡绅如此厚爱,不知都有哪些人参加呀?”
他当然需要事先了解一下参加的人,心里有个数,到时候,聊起来也方便。胡通判当然已经有了准备,当下从袖中取出一个折子,递了过去,说:“这是今晚参加酒宴的所有同僚和乡绅名单,以及他们进献给大人的贺礼,还请大人笑纳。”
宣州官员到底身处鱼米之乡,富庶之地,这贺礼肯定轻不了。
魏文德微微一笑,接过折子,慢慢打开,逐个观瞧。不仅要看姓名职务或者身份,重点要看下面礼金。
果然,礼金的数量相比其他地方要厚重得多,这让魏文德心里乐开了花。
当很多人给自己送礼的时候,人们都会下意识地进行对比,会关注谁送的最多谁送的最少。魏文德当然也不能落俗套。所以看完之后,他又回头看了一遍,找到了送得最多的,竟然是一个韩氏医馆的馆主,人称韩神医。
魏文德不仅嘴角露出了微笑,这韩神医还真懂事。他既然称神医,医术肯定了得,这种人那是一定要交的,将来自己和家人有个灾星病痛的少不了要找到他。
魏文德微笑点头,又接着看,找到了送的最少的一个。
他一看之下,不由心中勃然大怒,——这人居然只送了区区四两银子!而倒数第二的是二十两银子,相差倒数第二都有十六两银子!
魏文德一张胖脸顿时拉了下来。这人是否故意标新立异呀?
魏文德阴冷的目光往上一扫,见送礼的人写的是杨明德、杨仙茅父子,身份是回春堂郎中。
假如是自己或者家人的寿辰,逢年过节之类的送礼,那魏文德也就一笑了之,也不会在意的,多少是人家的心意,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是他出任宣州父母官,这些送礼之人可都是能宣州上得了台面的乡绅名流。送这点银子岂不是小瞧了他这位宣州新任父母官吗?
不过,魏文德是个有城府的人,当然不会因为礼金少而表现出恼怒。
他若无其事地轻轻将把折子放在了茶几之上,捧起茶盏,抿了一口,说:“宣州地方百姓对父母官的爱戴,当真是让本官感动啊!”
“那是,那是,大家想表达对大人的一番敬意。”
魏文德点了点头,说:“刚才我看这折子,上面有一个韩神医。此人号称神医,想必医术很是了得啦?”
胡通判忙说道:“韩神医的医术在宣州那可是顶尖的,不仅宣州,附近州县不少人病患都慕名前来,请他前去治病。尽管他出诊费用高得吓人,但是趋之若鹜之人络绎不绝,毕竟咱们吴越是江南鱼米之乡,家境殷实的还是多的。当然,大多百姓则生活穷困,知府大人沿路之上也体察到了。今年雨水特别多,很多稻子长起来没等抽穗就被冲毁了,只怕今年是个歉收之年,而且,若是雨水再这么下去,造成洪涝,那恐怕百姓就更苦了。”
魏文德眉毛微微皱了皱,来的第一天,这位通判就跟自己说百姓庄稼收成的事情,好像他比自己还爱民如子似的,你就不能说说别的事情,比如风花雪月吗?这些烦人的事情等过两天说也坏不了呀!
魏文德对着胡通判太过正经有些不快,不过他没表露出来,静静的听他说完了,这才点头说:“是呀,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