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卓群,面带忧色地守在杨璟的帐篷外头。
鹿白鱼是个强大的女人,外表冰冷,内心也强大,因为她是个宿命之中注定了孤寒苦的蛊师,蛊师注定了极少能够得到善终。
一直以来,她都坚强地活着,从小到大很少落泪,可如今,她一个接一个地从杨璟身上割开皮肉,挖出那些箭头,她却哭了。
她不是为杨璟感到悲伤,只是为杨璟感到不值。
她无法理解杨璟的行为,虽然杨璟早已跟她解释过,如果蒙古人攻陷大理,大宋会失去西南的屏障,而大理会成为蒙古人攻打大宋的炮灰和先锋,矩州武备不足,很容易被攻破,到时候四川也就保不住了。
四川有多么重要,她也不想去了解,虽然她也曾听父亲说起过,历朝历代的帝国更迭,川蜀从来都是最后才被攻破,由于那里的地理位置极其特殊和复杂,川蜀由古至今都是易守难攻的地方。
如果四川陷落了,大宋也就距离亡国不远了。
这些道理其实她都很清楚,但她就是为杨璟感到不值,一个大宋的使节,为何要在大理的土地上拼命厮杀,到头来竟然还要受到大理朝廷的警惕。
这是她能够理解,却无法释怀的一件事情。
杨璟身上还覆盖着龙鳞蛊,他的烧伤还彻底痊愈,如今又增添了十几二十个箭疮,如果不是有鹿白鱼各种层出不穷妙用无穷的蛊虫,杨璟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杨璟咬紧牙关,强忍痛楚,虽然鹿白鱼再动手之前,取出一条浑身长毛的青色大毛虫,让虫子麻痹了杨璟的皮肉,但杨璟仍旧感觉到刀子割在皮肉上的那种疼痛。
他看着鹿白鱼的眼泪,也只是苦笑,伸手替她揩去眼泪,而后咧嘴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记得在洞庭湖畔的时候,鹿白鱼还想着跟他拼命,现在却为他掉眼泪,这里头经历太多的事情,杨璟甚至不想再去回忆。
他只是想将箭头都取出来,然后好好睡上一觉,至于大理倾巢而出的追击和掩杀,到底能够有多少斩获,杨璟已经不太关心了,因为他知道,蒙古人经此一役,应该是要退兵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蒙古大军确实退兵了,但有些人,却并没有跟着离开!
外头的阳光虽然晴朗明媚,但仍旧有着不少阴暗之处,那些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便是危险潜伏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