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见了吗?”
蔡晓笑了笑:“虽然微不可见,可真地动了,动得就是你这条右腿。”说着,蔡晓还轻轻拍了拍唤弟的腿。
“那俺这会儿再去做‘水疗’吧!到推动的时候,你们告诉俺一声,俺也好亲自看看。”唤弟虽然半信半疑,可毕竟情绪缓和了许多。
欧阳忙说:“你的复健计划是医院的权威人士们共同商议制定的,一天只能做一次水疗,过犹不及。还是等明天吧!咱现在回屋稍微歇歇,再接着进行下面的项目……”
那天夜里,蔡晓又一次失眠了。她翻来覆去地考虑着唤弟白天说的那句“脊髓损伤是个世界医学都没有攻克的难关”,久久难以静心。
蔡晓一向都是相信科学的,医生都已经科学地宣布了病人的最终结果——“恢复站立行走的概率几乎为零”。
唤弟今天骤然表现出来的消极思想也不是没有丝毫道理的。如今,他们还在这样苦苦地支撑,真的还有意义吗?
虽然,来去匆匆的文龙不说什么,可从他满面的沧桑上,蔡晓知道在大后方筹集住院费的丈夫更加不易。“复健”是个烧钱的活儿,从来只有富贵人家才有条件长居于此。上次,她把腰里须臾不离的百宝箱的钥匙交给了文龙,让他把里面的一摞汇款单拿去当地邮局提出款来。结果只有最近的一份提了出来,其他的单子邮局解释为“逾期已退回”。
今天,欧阳一急之下叫他们三个陪护人员全体帮他圆了谎话。可谎言毕竟是谎言,根本经不起推敲验证。唤弟又是那么聪明,她今天真的相信了吗?难保不是那个鬼灵精以假装相信来回骗大家呢!再说,若是她真得信了,那可就更糟了!明天上午一下水,就会真相大白,蔡晓纠结着,不知道到时候又该如何回答她可怜的女儿。
今夜寒蛩不住鸣,起来顺街独自行。夜深了,心头烦郁的蔡晓走出欧阳的宿舍,沿路踽踽而走,由于心不在焉,她竟然信步出了医院的西角门。下玄月挂在柳梢头,她恍恍惚惚地走着,脑海里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还要坚持吗?难道就这样放弃?文龙这二年置办的一点家底,连同东酉家村的老宅早就处理光了……若是再坚持下去,家里还能拿出多少钱来呢!那摞来自母族方面的汇款单,因为对负心姥爷的失望与不谅解,蔡晓原本是打算终生不去动用它的。然而,为了闺女,她亲手抹平了自己的底线。她知道,那边的消息应该是很灵通的,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寻过来……唉!蔡晓长叹着,一会儿看看中天的残月,一会儿看看璀璨的星星,她像夜半幽灵一样逡巡在首都的街巷里,竟然忘记了路途的远近。等她寻思过来要回程的时候,竟然胆战心惊地发现:她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蔡晓越走越心虚,古京城大街套小巷,她团团转着,后来居然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好在她的地理学得还不错,于是不由自主地举头望望天上的北斗,可辨明方向后,她更加恐惧起来,“哎呀!我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呢!”
蔡晓想着想着,竟然在寂静的夜晚发出声来,惊慌的声音连她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她定定心神,现在只能凭着感觉走了,她一边快速向后行走,一边寻找醒目的路标。
“丰台区”
“……”
“马草河!”
蔡晓看过首都地图,知道这丰台区位于北京市南部,既是老北京的城六区之一,也是北京四个近郊区之一,东面它与朝阳区接壤,北面与东城区、西城区、海淀区、石景山区接壤。就是不知道标识上的这个丰台区是不是二月河在《雍正王朝》里提到的丰台大营驻扎地。
可眼前的马草河呢?
马草河横贯花乡和南苑乡,是丰台区南部极为重要的行洪河道。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