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啥好猜的,不就是个繁体的‘话’(話)嘛!你当我不认识繁体字啊?”
唤弟双手连摆:“不敢,不敢!别人不知道,俺可知道,那么厚的一本繁体字卦书,早在八年前,舅舅就通熟通熟的了!还记得你根据那本卦书给俺算的命吗,舅舅?”唤弟抬手指着自己人中右侧,“你还说俺这儿有一颗别人看不到的‘美人痣’……”
“瞎说!”欧阳听唤弟又要翻出多年的老皇历来揭他的底儿,忍不住打断她。
唤弟眉毛一竖:“谁瞎说了?”
“你!刚才你还说我猜不出谜不高兴呢,嘿嘿……我不高兴了吗?今天过年我干嘛要不高兴?我只不过——在回味咱上车的时候,小孩子们唱的那‘过年歌’,别说,细细品咂一下,还真有趣呢!”
“‘过年歌’?‘啥过年’歌?”唤弟疑惑不解地望向欧阳。
唤弟的干娘哈哈一笑:“欧阳医生也听到了?他们唱的‘年谣’我也会,我老家的孩子也这么唱来着。听好了,我给你们学一学!”她清清嗓儿,果然吟哦起来,“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你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屋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炸羊肉;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哦,今年小尽没三十儿,大年初一咱拜年去!”
开车的赵书记一听也来劲儿:“嗐,我当啥‘过年歌’呢!这种歌谣我也会。听好了,我来一段,‘大年初一头一天儿,过了初二是初三儿。正月十五半拉月儿,春到寒食六十天儿。三月采桑好养蚕儿,四月浴佛忙香钱儿。五月端午吃粽子儿,六月廿三正半年儿。七月十五盂兰会,八月中秋月儿圆。九九重阳赏菊花,十月下元日渐寒。冬至数九天最冷,腊月三十又过年儿。’”
唤弟一拍掌:“干爹干娘唱得好!俺也凑个趣儿,‘馋老鼠,上灯台,偷油喝,下不来。肚子胀,身直晃,贼头贼脑往下望,底下就是大水缸。脚一滑,心慌张,扑通一声跌进缸。’”
“哈哈哈……”
“舅舅别笑了,该你了!”
“该我了?好!听着,‘咚不隆咚锵,我是李向阳。鬼子来逮我,我就爬高墙。墙上架着炮,我就钻地道。地道有张纸儿,我就拉泡屎儿……’”
“哎呀,舅舅还跑地道里拉屎,臭死了!哈哈哈……”
一车人嘻嘻哈哈,没多大工夫,就到了康庄农场。
欧阳把唤弟搀扶下车,一回头儿,就看见了门神一样站在唤弟家大门口的曹森了。
曹森本来是要来找唤弟问个清楚明白的。
轿车停下,他刚要上前迎接唤弟,谁知,车门一开,欧阳师傅先下来了。
咦?他不回家过年,怎么也跟着唤弟来了?
再看唤弟笑盈盈地紧靠在他身边,一副小鸟依人、亲亲热热的样子,他喉头一哽,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唤弟一见曹森,喜上心头,忙打招呼:“土匪曹森!”
“哥,快回家!嫂子给你送毛衣来了。”曹森张了张嘴儿,还没来得及搭话呢,就听远处有人喊他。
唤弟闻声望过去,只见曹木左眼上包了一块白纱布,“呼哧呼哧”地跑过来了。他大喘着气问,“唤弟姐回来了?”
“曹木,你喊的嫂子是怎么回事?”唤弟收敛了笑容,不答反问。
“哦,唤弟姐,你还不知道吧?我娘给我大哥说下媳妇了!前几天才看的人,今天她就给我哥送毛衣来了。我娘叫我来喊我哥快点回家呢!”曹木喜滋滋地说,“看,我哥都乐傻了!快家去吧——”
欧阳见唤弟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