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在心里狠狠唾骂了肖北平一声,又接着回想起来。
计划生育抓得正紧的时候,薄情寡义的肖北平为了要个儿子传宗接代,竟然撂下一纸《离婚书》,丢下因**肌瘤不能再生育的老婆和闺女(肖莹莹),一个人跑回北京了,从此音信皆无。
可怜祝绣花的娘家也没什么人了,不能给她撑腰。于是,她就想不开了,整天像祥林嫂一样一个人瞎叨叨。这两年,情况越来越严重,竟然有些疯魔的势头了。弄得莹莹小小的年纪,就不得不辍学在家帮助她娘务农了。
想想那娘俩,是真可怜呀!
薛白考虑来考虑去,最后,把熟睡的男人小曹军也从热被窝里拖起来了,俩口子连夜商议,得赶紧给儿子说上个媳妇了,好歹也能分散一下大儿子的心思,可别让他跟祝绣花似的,就算不疯魔,要是因此弄出个啥毛病来,可就毁了孩子的一辈子了……
有了这个恐怖的念头,薛白那是更睡不着觉了。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她就麻溜地爬起来,饭也没顾上做,骑上自行车,就慌慌张张地跑去前毛村找媒婆了。
她砸开人家的大门,再三求告着媒婆赶紧给大儿子说门亲,并扬言:只要人长得全毛全翅、身体健康,其他条件不论。还许诺,要是说成了,立马重重答谢媒人。
就这样,在薛白的催促下,当天上午,媒人就给她领来了眼前的这个姑娘。
这个辫子长长的姑娘跟媒人一个村,也是前毛的,名叫毛秀娟。爹娘早几年都没了,现在跟着两个哥哥过活儿。爹娘去世以后,她的俩哥哥也分了家。大概考虑到她一个女孩子,早晚都是外姓人,房没给她留一间,地也没给她分一垄儿。
刚分家的时候,她住在大哥家的厢房里,帮他们看孩子洗衣做饭。
头年,二嫂也生孩子了,二哥就把她喊去了他们家,给她二嫂伺候月子。
每天睁开眼,秀娟就要做饭洗衣洗尿布。好不容易等二嫂的孩子满月了,她又要帮二哥家照顾孩子做家务。一来二去,这眼看着到年就二十岁了,还没有人上门提亲。
在那时候的农村,闺女满了十六岁,家里老人就开始张罗着给她议婚了,拖拖拉拉靠个四五年,一满二十岁就好风风光光地出嫁了。
可这秀娟姑娘没人帮她张罗啊!大嫂二嫂光知道吩咐她干这干那的,大哥二哥老爷们家的神经又是粗大条儿,说不定自家的小妹今年多大也不知道呢!唉,也怪她自个不争气,相貌不出色不说,个头还不高,没胸没胯,黑瘦黑瘦的,整个人看上去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如果不是那条长长的几乎拖到地上的大辫子鲜明地标识着她的性别,乍一打眼,不熟悉的外人估计连她是男是女都分不出来呢!
媒人把她领到曹森家里的时候,薛白一见也颇有些失望。不过因为儿子的事情紧急,她当初也给媒人撂下八大应承的大话了,所以也不好多说什么。再说了,这怎么着也比让儿子娶唤弟那个瘫痼强吧!因为有此一想,所以她又坦然了。
正因如此,尽管曹森躺在西间炕头上没有起来,更没有过来见面,薛白还是管了媒人和秀娟姑娘一顿丰盛的午饭。
最可气的是,曹林和曹木这弟兄俩胡闹也不看看对象,竟然趁着薛白夫妻给媒婆让酒让菜的空儿,把人家姑娘的两条大辫子偷偷绑到了铁窗棂子上,害得人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探身夹一回菜吧,还被扯疼了头皮。
薛白送走客人,回身叹口气:“唉!这事弄的。”
起先,薛白还以为这事够呛了呢!没想到,这个秀娟姑娘今天中午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其实,今天一早,小“曹军”就陪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