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抬眸,将手放到男子伸来的掌中,就势坐了过去。男子将女子搂入怀中,眸光柔和地看着她,似在等着她的答案。
女子淡淡一笑道:“前世。”
男子轻笑出声,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她的瑶鼻:“调皮。”
此二人正是往西延追寻凌月而去的花缅和姬云野,那赶车的二人则是梁胤初和黎末,此刻他们以侍卫的身份随行在侧,而暗处亦有暗卫随时保护。
此刻,城西郊外的凤栖山上,一锦衣男子遥遥望着官道上那辆孤单奔跑的马车,双拳紧紧握了起来。只听他喃喃道:“姬云野,这是你逼我的。”
此人正是因“有要事要办”而急急离开丞相府的姬锦言。
他今日之所以去找柳成坤,是得到线报,说姬云野收拾了行囊欲远行。眼见中秋宫宴将至,他却不声不响悄然离京,不管何事都是德行有失,他正好趁此机会在父皇面前参上一本,再让柳成坤劝说丞相在朝堂上为立太子一事再加把火候。原本只想无伤大雅地和他暗中较量,不成想,他竟把主意打到了自己人身上,且用心如此险恶。更可气的是,那个秋棠是他自小安插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原本还希望她能派上大用场,如今竟变成了一颗废棋。更有甚者,他为了稳固她的地位给她找来寒毒,却没想到她竟是一心向着姬云野,连他身中情毒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守口如瓶,他又怎能不怒?
花缅一行马不停蹄地赶了四五日,黎末和梁胤初轮流驾车,穿城过镇不曾停驻,直到进入西延境内方放缓了脚步,稍作歇息。一来,风尘仆仆了一路,不沐浴一番,花缅浑身不自在;二来,凌月身子虚弱,不宜连日劳顿,很可能正下榻在某处;三来,今日恰逢中秋,西延边城呼达城一派节日气氛,甚是吸人眼球。
呼达城乃西延、东离和北宇三国交界处,紧邻东离边关重镇卫城,互市繁荣,在不被战火洗礼的时候,其繁华热闹程度甚至远胜燕州。
花缅向来喜欢热闹,一进城便跳下马车目不暇接地游逛起来。姬云野自然一路追随。梁胤初和黎末则轮流驾车或护卫。行至城中繁华地段,正值酉时,骄阳的余热还未散尽便已是处处张灯流荧,家家欢声笑语。
花缅询问了当地居民才知,西延向来重视中秋佳节,每到这一日便会有很多盛大的活动,除了和东离相似的赏花灯,猜灯谜,放河灯,燃天灯祭月神外,还有烧火塔和骑行追月。
烧火塔就是在拜月结束后,以砖瓦砌成空心塔,填入树枝燃烧,待瓦片烧红,再泼以煤油,火上浇油,霎时四野火红,光耀如昼,直至夜深无人观看,始行泼息。寓意生活红红火火,事事顺利,岁岁平安。
骑行追月则是骑上骏马,在茫茫草原上,一路朝西,踏月奔驰,因月亮东升西坠,执着的西延骑手,不到月亮西下,追月不息。
花缅一听便来了兴致,说是反正他们的目的地在西北方向,不如去马市买几匹好马追月玩。
姬云野并未反对,只轻描淡写道:“你不妨现在就开始追,只怕等你见到草原,月亮已经坠到西边又从东边升起了。”
花缅顿时张口结舌。
或许来的不是时候,整个呼达城,从城郊到城中,竟是所有客栈皆已满员。几人正沮丧,便有互郎上前搭讪,说是自己手中还有一家客栈的两间上房,只要价格合理,他愿意转让。花缅不觉有些怔愣,莫非这就是所谓的“黄牛”?可总归聊胜于无,她立即欢喜道:“价格好说,快带我们去吧。”
站在巍峨的“凤仪客栈”牌匾下,花缅不觉有些恍然。呼达城虽也算繁华,可建筑多低矮小巧,古朴雅致,唯独眼前这家客栈,不但名字取得惊世骇俗,就连建造布局也堪比皇家宫殿。前堂是朱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