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为了奴才而废了规矩。为了不让您的一世英名因奴才而有所损失,稳妥起见,奴才还是继续留在御膳房吧。”
裴恭措闻言绷紧了脸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愿意伺候朕咯?”
“怎么会呢,奴才求之不得,只可惜奴才实在不堪此用,还望皇上见谅。”
满脸堆笑,满嘴巧言,实则是百般地不情愿,裴恭措不由觉得好笑,遂不再勉强他,只道:“既是如此,朕也不逼你了,你去吧。”
“是,奴才告退。”
如获大赦般地离开养心殿,花缅已是一头冷汗,好在有惊无险,总算逃出了裴恭措的魔掌。看来假扮他人也是有风险的,她于是干脆揭下了人皮面具,寻了条人烟稀少的小路向宫外行去。
夜幕方垂的御花园挂满了各色花灯,很有新年将至的喜庆气氛,园中因此聚集了不少妃嫔,她们各占一隅,或喁喁私语,或开怀嬉笑,或静赏美景,为这冬末的萧然平添了不少春意。
一个小宫女沿着蜿蜒长廊一路小跑来到了流光溢彩的水榭之上,他向荣来晴行了礼后行至温如雅身边附耳道:“奴婢方才在宫门前见到水华宫那位扮成小太监出宫了。”
温如雅惊讶道:“此话当真?”
碧儿道:“奴婢绝不敢欺骗主子。”
“你可看清楚了?”
“奴婢虽只在腊月初一那日陪娘娘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安时见过她一面,可奴婢记得清楚,是她无疑。”
温如雅不由幸灾乐祸道:“这下可有好戏看了。”眸中竟满是雀跃。
“什么事让姐姐这么高兴?”见这对主仆似乎在算计着谁,荣来晴走上前来随口问道。
温如雅示意她附耳过来,然后将碧儿所言又对她说了一遍,却未见到意想中的惊讶,于是提醒她道,“私自出宫,这可是死罪。”有这么好的机会除去一个情敌,何乐而不为呢?
荣来晴微微一笑:“既是死罪,你又何苦多管闲事,断人活路?”
温如雅被她这么一噎,顿觉尴尬,遂替自己解围道:“话虽如此,以皇上对她的宠爱,想必也不会真的赐死她,我只是想让皇上看清她的真面目而已。”
“看清了又当如何?”
“自然是把她打入冷宫,从此不再宠幸她。”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荣来晴将身子探出水榭,只见星辉满天却遍寻不见月色,不由叹道,“有些东西不是你追逐便可以得到的。若当真爱了,沧海桑田亦无转移,就像那北斗之星;若不爱,无须任何理由亦可舍弃。”
温如雅并未细想她话中深意,只想着若能将花缅扳倒,自己便可分得更多宠爱,且不说那日皇上因宠幸她而冷落自己,单这一月他经常去水华宫晃悠便让她甚是不快,更何况他还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封了她贵妃之位。
她吩咐碧儿道:“去打听一下皇上在哪里,把这事禀了皇上。”
碧儿嗫喏道:“此事关系皇上颜面,我们直接将自己暴露出来,皇上会不会迁怒于我们?”
温如雅道:“此事可是捕风捉影?”
碧儿再次信誓旦旦地保证:“此事千真万确,绝非捕风捉影。”
温如雅笑了笑:“那不就得了?”
碧儿此时方有些明白,这件事和上回散布缅贵妃不贞的谣言还是有所不同的。那次事件其真实性有待商榷不说,而且表面上看起来是针对缅贵妃,实则也是在打皇上的脸。这次便不一样了,一来此事铁证如山,二来她们也未到处散布,不过是给皇上提个醒罢了。
想通了这一点,碧儿便欢快地领命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