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如今庄家即将死绝,我这个罪魁祸首却还活着,这还真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裴恭措面上现出不忍之色:“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你要真想赎罪,就该好好活着。”
庄嫱转眸看向花缅:“你也想让我活着吗?”
这一刻,花缅的同情心再次泛滥了起来,想想那日催眠所见,她也的确是个可怜之人,于是不答反问道:“你头上这跟簪可是先皇所赠?”
庄嫱伸手摸向头上的发簪,面上的痛色突然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柔情,她点了点头道:“这是他送我的唯一的东西,我一直没舍得戴。如今卸下那些金钗银钿,觉得还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好。”
“太后一定很爱先皇吧?”
听到她这句话后,庄嫱脸上的柔情转瞬被满满的悲戚取代:“我再爱他又有什么用,他从来都未爱过我。”
对一个女人来说,一生都没有被男人爱过,这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情。花缅觉得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信念,于是道:“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你与先皇同床异梦,一定是修行还不够。你若能趁着有生之年每日诵经念佛,或许可以换来来生他对你的爱恋和珍视。”
庄嫱眸中有了微微光彩,她喃喃道:“还可以这样吗?”
花缅肯定地点了点头:“心诚则灵,你不妨试试。”
庄嫱脸上仿佛突然云开雾散,顿时光芒万丈,她欣喜地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今日便开始诵经礼佛,只是一应物品还要劳烦皇上差人送来。”
这一刻,裴恭措心头骤然轻松了很多,他微微一笑道:“小事一桩,母后无需客气。”
离开冷宫后,裴恭措牵着花缅的手缓缓行走在回水华宫的路上。良久,他突然开口道:“谢谢你!”
花缅诧异地看向他。
“不管她做了多少坏事,她对朕的确一直视如己出,所以,朕真的不想她死。谢谢你让她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我不过是站在她的立场上感同身受罢了。”话落,她突然想起了品儿,于是道,“品儿的事,你也知道了?”
裴恭措闻言面上顿时染了几分悲伤,轻轻地点了点头后再无言语。
花缅突然意识到,品儿如今已成为他心中挥之不去的一个存在,只要想起,就会隐隐作痛。
她捏了捏他的手心,在他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对他粲然一笑。他一愣,只觉心中突然有光亮照了进来,将那股盘桓不去的阴霾瞬间驱散。
南秀王朝,晨光四年秋,左相庄叔焕因弑君谋逆之罪被枭首示众,株连九族。太后助纣为虐本应同罪论处,皇上念其养育之恩,仅褫夺其封号后打入冷宫。
之后,裴恭措又肃清了左相的党羽,将兵权收回后交到了裴樱释手中。花缅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深感意外。
“皇上为何要把京中一半的兵力交给一个亲王?”
花缅说这话的时候,裴恭措正在剥葡萄,他塞了一个到她嘴中道:“缅儿是担心端王会造反?”
花缅闻言一惊,一个不慎葡萄卡在了喉咙中间,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憋得小脸通红。
裴恭措疑惑道:“难道朕说得不对?”
花缅被憋得险些背过气去,弓下身子就去抠自己的喉咙。
裴恭措诧异地道:“咦?女人怀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吗?”说着还心疼地拍抚上她的后背。
当花缅好不容易把那颗巨大的葡萄从口中抠出来的时候,裴恭措差点没把眼珠子瞪掉。
花缅大口呼吸了好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