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跑到一楼靠在舍管室的墙边,我才停了脚步,一边大口地喘着气,一边听着楼上的动静。
他们俩果然是没有追下来,毕竟我跟他们住在同一个宿舍里,就算这两天我跟强子不回去住,可大学有四年,这才第一年,楚玥桐这事儿解决完之后,我们指定是还要回学校里住的。嗯,这就是所谓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虽然说跑不了的是我。
呼吸在我的刻意调整下,很快便平稳了下来,再次深吸一口气,我朝舍管室的门走了几步,抬手敲了敲。
舍管室里没有什么动静,门一旁的窗户也似乎从里面反锁着,更与平时不同的是,无论冬夏,舍管室里只有晚上十一点之后才会拉上的窗帘,这会儿竟然也拉得严严实实。这反常的情况让我不由得更为担心起来,胡南珍不会有什么事吧?
用灵力刺激了灵觉和所有感官,我再次抬手在门上敲了敲,并将耳朵贴在了门面上,仔细听着里面细微的动静。
有呼吸声。
很平稳,但却是有些微弱。
看来胡南珍还在里面,跟我今天上午走的时候,状态差不多,我不清楚她受的伤到底有多重,但能让她一反往常,连上楼下楼都走不稳,便能说明她是伤到了根本。
想到她旧伤未愈新伤又起,再看抬眼去看被她守护着的整个男生宿舍楼,我心里既感动又难过,她是妖,我们是人,我们并非同类,她却带伤舍命相护,然而住在这栋楼里的成百上千号人,却只有我知道这些。
轻轻把抬着的手收回,我依旧是踮着脚尖往楼外走,哪怕知道胡南珍在冥想中听不到。
雨依旧下着,从我身旁走过的几个男生说说笑笑地收起雨伞往楼上走,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一楼的拐角处,却也都没有往胡南珍那一反往常模样的舍管室看一眼。站在宿舍楼外,我的心里突然很酸,如果不知道胡南珍的身份,我可能真的也会和他们一样,连看都不会多往她的舍管室看一眼。
心里的压抑与复杂又多了许多,撑着雨伞,我踩着略有些积水的路面往校门口方向走,是我太多愁善的了么?
我不是妖,我不了解他们的修行,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抛弃原有的生活,进到这滚滚红尘当中。对于妖仙而言,钱财和权力,对于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诱惑力,如果仅仅是为了抓鬼补食阴气,他们也完全没有必要跑来我们学校,还是冒这么大风险。
我想不通。
垂着头往学校大门口走着,虽然只有半年,可脚下的路哪条通往哪里,我却是再熟悉不过,可就是这样的路,我走了半年,却从来没有看过铺成这条路的石板,究竟是怎么样的。
这些石板已经存在了好多年,在我之前,有许多届的师哥师姐也都从上面走过,从宿舍楼到正门口,它们中有许多已经有了裂痕,并且因为表面不平,多数上面都有着些积水。无意义的观察中,我还没走出校门,一双咖啡色的短靴便出现在了我眼中,短靴之上,是一双裹在牛仔裤里,细长的腿。
“苏然,地上的石板好看不?”
“呃?”
安昕的声音在我身前响起,将我从这无尽的青石板中拯救出来,如果她不叫我,我可能真的要走到学校外面的水泥马路边,才会把头抬起来。安昕的脸上有着些特意表现出来的不悦,可我却是从她眼中看到了担心,在我愣神间,她飞快地将手中的雨伞斜下合起,由我的正前面挤进伞中。
“感冒了?还是发烧了?”
几乎是贴在我身前,她假装出来的不悦已经被眼中的担心所出卖,抬手摸着我额头,她好看的小嘴撅了起来。
“没事。”因为同在一个伞中,她的表情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