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还没说话,强子侧是从床尾绕到了病床的左边,神情同样激动地凑到我脸前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几秒后,他脸上的激动略收了收,疑惑地抬手在我眼前头晃了晃,试探着我的反应。
“医生,他这是醒了么?”强子连晃了十几下手也没能让我干涩的眼睛眨巴一下,顿时不淡定了。
“应该是醒了。”陈医生也再次凑了过来,凑到我脸跟前观察了瞳孔之后,又皱着眉头退了回去,一脸纳闷地嘀咕着:“是醒了啊,刚才病房监控录像里头不但看着他动了,还看着他说话了呢。”
“说话?”强子顿时直起了身了,一副似乎想到了什么的模样,“什么时候?跟谁说话?”
“就是几分钟之前,一个人自言自语,说得还挺兴奋来着。”
可能是把我现在的情况跟刚才的状态联想到了一起,陈医生的脸色也古怪起来,抬手磨搓着自己下巴上的胡渣子,他双眼微微有些出神。余光注意到他旁边的两三个护士,目光已然从我身上挪开转到男医生身上之后,我赶忙借着这个机会使劲眨了两下眼,滋润着已经干涩到发酸发疼两颗的眼珠子。
“嗯?”
陈医生他们几个没能看到的这一幕,倒是被守在我病床边上时刻关注着我的强子给注意到了,他轻疑一声再次把脸凑到我眼前头打量了一番后,眉头一皱,眼珠子里闪过了一丝惊喜与无奈。
他看出来了,我心中微微地松了口气。
陈医生面色严肃地正在想着什么,听着强子这一声之后,连忙又凑了过来,凝声跟强子问着:“怎么了?”
“没事。”强子深吸了口气后,往床尾走了两小步,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开始配合我睁眼说瞎话:“我觉得他压根就是没醒,至于睁眼说话动胳膊腿儿啥的,八成又是他的梦游症犯了。”
“梦游症?”陈医生一下子愣了,“他有梦游症?”
“有啊,而且这一段时间基本每天晚上都犯病,白天懒到不行,晚上睡着了梦游倒是啥都干,就说大前天,我起来去上厕所的时候还发现他拿着自己的牙刷在刷马桶呢。”
强子也不知道是帮我还是气我,当然也可能是为了让自己的话听上去更真实一些,这举出来的例子硬是把我从梦游症说成了神经病潜伏期,听得我自己都觉自己无药可救了。
“真的么?”陈医生看上去明显不信。
“真的,不信你等清...骆院长醒了问他,这事儿他也知道。”强子说着眉头一挑,转身就指向了不靠窗那张病床上躺着的清游,语气里透着满满的信心——因为清游确实知道我半夜起来打坐的事。
“好吧。”
陈医生将信将疑地顺着强子胳膊看了过去,神色上满是不甘。就这么的又跟强子了解了一些我梦游的情况,片刻后,陈医生终于是放弃了解剖我研究的念头,抬手把我眼皮往下一扒拉,以给死人合眼的动作帮我手动闭眼之后,终于是带着三个美女护士放过了我。
“行了,他们走了。”
待陈医生他们的脚步声都听不着了之后,强子跑去把病房门一关,又跑回我床边坐了下来,身体侧的角度正好挡着摄像头。在眯缝着眼确定我的头真不会再被摄像头拍着了之后,我浑身上来的肌肉才彻底放松下来,只是脑袋里再浮现出陈医生那张为了医学时刻可以变身狂热分子的脸时,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我去,特么累死我了。”
“怎么样,有哪儿不舒服的没?”强子关切地问着,又从兜里翻腾出来一瓶抗疲劳滋润型眼药水在我脸前头晃了晃,“用不用?”
“用!”我连连点头。